他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几乎是揪着我的领子就要把我扔出去。我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往里挤，回脚踢上门，抱着他脑袋亲了上去。
“我梦见你了。”我道。
我还以为我只能在梦里见到你了。
闷油瓶终于不再推我。他冷漠地站在原地，对我的亲吻一丝回应都没有。我终于有点受不了，尴尬地和他分开。他一副责怪的表情看我，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你不该进来。”他道。“这里的门无法从里面打开。”
我回头看了看，发现他说的是对的。我又干了傻事，但事出有因，也不能都怪我一个人。我问他其他人呢？他摇摇头。
“只有我。”闷油瓶叹了口气，居然靠墙坐下了。
“你又脱离大部队一个人行动了。”我了然，上下打量着他。
“你没缺什么东西吧？”
他已经进来了，我不免担心他已经被交换走了某个部位。闷油瓶许是根本没打算出去，所以居然有心情跟我解释。
“这里的一部分属于门后，他的眼睛已经被同化了，我不会让他把东西带走。”
我心想原来张大爷干的真是看大门的活，主要负责不让门里资产外流。我蹲下来问他那你在这里干嘛？把他们都堵在外面不就得了，干什么偏得自己进来？他古怪地看了看我，那眼神让我记忆犹新，就好像当时他告诉我其实是替我守门时一样的表情。
“是因为我吗？”我臭不要脸地指了指自己。“你其实之前都是骗我的吧？你根本没想跟我搞基，你只是不想看我和黑瞎子在一起，因为如果这样，我肯定会不计任何后果地找到这来拿回他的眼睛，到时候你就拦不住我了。”
我看到他平静的眼神，觉得这样说出来实在对自己有些残忍。我追了他十年，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愫，这种感情都超脱了一般的友谊。他肯定知道，所以才会利用我对他不一样的感情想要把黑瞎子踢出局，只可惜黑瞎子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给我办了。张起灵的算盘也有打错的一天。
“你这样玩弄我的感情也太无耻了。我们这样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嘀咕道。
“……抱歉。”
我听到他的道歉，心中一点也不开心。这些人到现在还在利用我，就好像我吴邪身上还有取之不尽的可利用资源。我背对他往建筑内走去。这里说是地宫，但其实是一座地表建筑，和张家古楼差不多的意思。我从外面看觉得这是个双层建筑，但在这里却根本看不到上去的楼梯。我问他这里有什么，眼睛在哪里。我以为他会阻止我，却没想到他站起来，让我跟他走。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是你们把齐羽杀了吗？”我问他。
其实对黎簇和苏万讲的故事有一部分是我编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终极是什么，汪家人当年吐露的也只有这里的位置和代价本身，至于更深更细致的他们也不知情。我审问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个圈套，汪家人想让我来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之后我知道了这里和黑瞎子的关系，也犹豫了很久要不要亲自跑一趟，直到老天替我做了决定。
“不是。”张起灵道。“事实上是我让他答应齐羽，让他将里面的东西带出来。”
据闷油瓶讲，当年齐羽找上黑瞎子的时候其实局势已经很乱了，黑瞎子本人因为一些原因也不能独善其身，张起灵找到他，与他做一个交易，让他把里面的东西带出来。
“当年委托齐家建造这里的应该就是你们吧。张家不得已动用了终极的力量。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不能把它关回门里就只能找人把这里封住。”
我随他来到建筑靠近悬崖的一面。这里有一扇窗户，从外面有一截类似于消防梯的东西。闷油瓶半个身子探出去猛地一窜，整个人跳起来抓住梯子往下拽。我是万万不敢做这样的动作的，也只有他能把杂技当锻炼。我跟着他爬上去，从二楼的窗户进去，发现里面空荡荡的。
“这里遭劫了吗？怎么什么都没有？”我问他。
整个二层是围绕中心立柱建造的，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一些宫灯类的东西。我走过去想要点亮，看闷油瓶没拦我觉得应该是安全的。屋子里亮起来，我绕着立柱走了一圈，依然什么都没看到。
“这里是祭祀开始的地方。”闷油瓶解释。“当年张家亲手把要封印的东西放在这里，由齐家人完成了最后的建造，直到当年齐羽带着黑瞎子来到这，把这里的东西带走。”
我鼻子开始痒痒，不知道是因为温暖起来的缘故还是什么。我盘腿坐在地上，犹豫了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个东西。
“是这个吧。”我看到闷油瓶突然睁大的眼睛，接着他突然扔了个什么东西砸我的胳膊，却赶不及我直接扯下手上的绷带按在上面。
“当年从青铜门里带出来的就是鬼玺吧？齐羽当年被你们摆布，以为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门后的东西。他根本不想把它带走，他是想毁了它。”
闷油瓶冲过来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一滩血了。他不知道我胳膊已经断了，我掩饰的很好，于是当石子砸过来的时候我根本不需要躲，因为已经疼得麻木了。
“别白费力气，我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上面淋过血了。”我看闷油瓶要放血于是拦住他道。
“除了张家，没人相信青铜门是要人守的，所以齐羽以为毁了它就能毁了一切。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他在这里肯定用了很多办法去砸碎它，但是都没有成功，又不敢把它带出去，结果却让黑瞎子劫走。”
我拉着他站起来，看到他神色中痛苦的部分。我重新用绷带把手缠上，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离我而去。
“那一年应该守门的是齐羽吧？他不信你的话所以来毁掉鬼玺，却不想刚好被黑瞎子拿走。”
“终极只拿走了他的眼睛，还真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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