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知道为什么黑瞎子有钱夹喇嘛了。
我拎着行李走过去，苏万看见我明显有些紧张，下意识往他师父身后躲了躲。我心说我就这么吓人吗？于是我走过去，撸了一把他的毛。
“二师弟，别来无恙啊。”
苏万没想到我这么亲和可人，呆愣着回了个笑脸。我抬头看黑瞎子。他黑了些，脸上挂着我看不懂的笑。他还有口气就好，我松了口气。
“你把人诓来的？”我问他。黑瞎子一脸无辜，也不和我说话，转过去和小张哥打招呼。我心说这事带着苏万可有点不好办，要是单纯资助一下也就罢了，但人都来了不可能不跟着下去。我一直没拿他当圈内人，当初黑瞎子收他我就提醒过，这是祖国的花朵国家的栋梁，可别让他祸祸成第二个蛇精病。黑瞎子当初怎么回我的来着？好像是说，愿者上钩？
这无良的瞎子，我不免有些心疼苏万。我看着他，现在还没缺胳膊少腿的，稍有心安。黑瞎子和小张哥那边好像在商量价钱，我听了那个数倒是不贵，但如果这笔钱是苏万出，我觉得还是过了。
“他让你来的？”我问苏万。苏万摇摇头，说他自己跟来。我手里拎着刚才出来机场赠送的半瓶矿泉水，真恨不得直接把这孩子打晕得了。
“他夹喇嘛你知道是不是？”我看到苏万点点头。“请人的钱你出？”
苏万看着我没说话。我心说你追着黑瞎子来都没不好意思，问你是不是花钱你倒吞吞吐吐。我恨铁不成钢，对他不比黎簇，还有点看良家少男的感觉。我扒拉了他脑袋一把，叹了句“你呀……”
“小张哥，商量个事。”我走过去，招招手对他道。
“咱俩的交易，再谈谈。”
我一般跟人谈生意都得手边有根烟或者有杯茶，故弄玄虚谈价用的，但是条件所限，我现在手边啥也没有，总不能喝一口矿泉水装逼。小张哥倒不介意，把黑瞎子谈好的价码放在一边，走过来看着我。
“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去向，条件是这趟你不收钱。”我尽量诚恳地看着他，心说他要是跟我讨价还价我就用水瓶子砸死他。小张哥显然没想到我的交易条件是这个。黑瞎子不知道我们刚才说了什么交易，此时听了，在一边意味不明地笑。
“吴邪，族长没教过你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别用人情吗？”小张哥还是那么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我好像看着个低等动物。我叹口气，心说你们家族长又不是幼师，人生道理什么的他是懒得教人的。我摆手，说你不用跟我扯这个。
“我建议你还是考虑考虑我的建议。我看你处境艰难，你总不至于这么不要命。”
“少废话，强扭的瓜不甜，我不稀罕你还不行吗？”
我看到小张哥被我气得脸都绿了，看了一眼黑瞎子，狠狠地对我说这可是你自找的，拎着行李转身走了，后面跟着千军万马。我心说张家少有像闷油瓶那么稳重的人了，看看张海客小张哥一个个的都狂成什么样子。我对着他的背影摇头，忽然被黑瞎子拍了拍肩膀。
“你稀罕我吗？”他幽幽问道。
我一掌推开他。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眼睛，那种仿佛通往深渊的黑，已经和我们分别的时候很不一样了。我有点不忍心，转过去揽着苏万的肩膀，压榨他帮我拿行李。
“也许他说得对，不过是花钱，你不愿意看我花你也可以自己花。”苏万默默道。
“你不要被爱情冲昏头脑，哆啦。”我道。“我还指望着你能将我们师门发扬光大。”
虽然刚刚看起来好像是我为了省钱把自己的命置之不顾，但其中有一个小猫腻。小张哥想要的消息在他看来只有我有，如果我不能活着出来这交易根本无法兑现，所以某种意义上我这条命算是赠品，不必加在条款里也可以。能省的钱我还是愿意省一点，毕竟还欠着大花三个亿。小张哥会将我看做孤立无援不过是因为不知哪里听来的我和黑瞎子的三角恋八卦。这东西很玄，要是闷油瓶在肯定不会当做证据，但是张家果然衰落了，小张哥也不能免俗地变成居委会大妈。我不免为小哥感到伤心。
不过小张哥毕竟不是傻子。他们这种人很没良心，只要交易条款里没有的，基本都不会兑现。缺胳膊少腿什么的肯定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临时反水对我严刑逼供甚至都有可能发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来就将自己置于这种境地，想了想还不是因为身边这几个人闹得。我叹口气，心说不如回去跟张海客生孩子了。
我先去附近的盘口逛了一圈。铺子的掌柜我只有年节的时候见过，认了好几眼他才喊我一句老板。我之前让坎肩帮我跟这边知会了，行头和装备都是现成的。我之前考虑过这趟还有别人，于是现在多了三人也不会手忙脚乱，只是睡袋和帐篷需要再来几个。黑瞎子和苏万手上的东西不太够，我和他们对了对，给伙计一条清单，钱从账面上支。我和掌柜聊了聊这边的生意，又问了问我们要去的地方，发现没什么更多的信息，于是也不耽误，告诉他这趟要是有东西出来铺子可以留六成，老板欢天喜地，这才送财神似的把我们送走了。
黑瞎子怕是没见过我做生意的样子，刚才就只是在一旁看，觉得还挺有意思。这会儿苏万和伙计领东西去了，小张哥他俩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只有他还站在我身后。我平日带的都是坎肩，现在冷不丁换了人还没太反应过来，只沉浸在老板这个身份里不能自拔，直到他突然从身后把我抱起来，我还下意识骂了句“坎肩你找死”。
“徒弟你装逼的时候真性感。”黑瞎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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