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两人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吃了午饭阿骨去二教上课。苏小虔没回宿舍，直接去了系馆，上了四楼就看见叶离在楼道里跟林莉说话。叶离笑着问他昨天去哪了。苏小虔没回答，只说了句“一会儿再说”，先去了童演办公室。
“呦，你怎么来了？”苏小虔最近很少来系馆，从香港回来也只跟童演见了一面。童演停了手上的工作，看着他这个人精似的学生笑。
“童老师，您明年研究生定了吗？”
“明年？没有啊。这刚什么时候？”
苏小虔问：“您看我能读您研究生吗？”
童演一皱眉：“你？”
“嗯。”
“什么意思？”童演被他整糊涂了，“你不是拿了好几个全奖么？跑我这来干嘛？”
苏小虔说：“不想出国读了。”
童演放了东西，坐在椅子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笑着说：“行啊，跟我读可要自费啊。想想哪个划算。”
他本是开了个玩笑，见苏小虔仍旧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于是童演也换了副认真地口气说：“你即使在国内读，也要去最好的实验室，找最好的导师去读博。可以考到更好的学校，没必要跟着我。”
“您足够好了。”苏小虔嘟囔了一句。
童演一听，沉默了一会儿，问：“苏小虔，你说在系馆这个大楼里，那么多老师学生忙一年，能有什么成果？”
苏小虔一愣，想了想说，“能发不少paper吧，还会有一些成果转化，有很多实际应用价值。”
“我不这样认为。”童演摇了摇头，“我觉得忙活一年，没有多大意义。”
“没有意义？那为什么还要忙？”
“这个世界上，99%的人都在一个圈里转，做螺丝钉，循规蹈矩地度过一生。你说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有意义么？当然有意义，但它也只是份提供服务工作而已。”
“对于大多数教授、研究员、老师，也只是工作。他们带着学生，忙一辈子，对这个社会做的贡献也不必收银员多多少。”
“只有那1%的人，可以在路的尽头，有能力迈出一小步。”
“一小步。”苏小虔从震惊中细想童演的话，用一种高空俯视的角度琢磨，似乎有道理。
“你就是这1%的人。”童演的声音不大，但十分有力，平静坚定。
“我？”苏小虔怔了片刻，笑着说，“我哪有……”
“喜欢数学么？”童演问。
“喜欢。”苏小虔说，“喜欢规律，喜欢把规律公式化、把一切模型化。”
“嗯。”童演露出欣赏的笑容，“所以我想要求你，以后无论在什么行业、做什么工作，都要去发现和创造，明白么？”
“创造？”
“对。只有创造才有意义。去做别人没做过的事、研究前人无法涉及的领域，去做第一人！”
童演说到这里，眼睛里熠熠生辉。什么东西突然堵到苏小虔的嗓子眼，叫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师生两人各自陷入沉思。过了很久，童演问他：“想好了么？还要做我的研究生？”
“我……再想想。”
童演站起身，笑着说：“就是，拿着一手好牌不打？罪不可恕！”
苏小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听童演说：“不过，要做好思想准备，这意味着你要承受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困难。我说的一手好牌，可不是你可以轻松安逸过一辈子的意思。”
苏小虔点了点头说：“我明白。”
阿骨发现自己上了一条贼船。先是苏小虔战战兢兢地求他，说跟他去美国。阿骨开玩笑地说：“好啊，当你家属吗？”
苏小虔说“你也去念书”，然后给他画了一张饼，保证了给他辅导英语，写材料、联系学校等一条龙服务，并且在美生活费甚至部分学费他也可以包。
阿骨对这些没什么研究，听苏小虔的口气，好像不用费什么力气似的。
他本来也对两人以后的事没什么主意，想着苏小虔出国读五六年博士，还回不回来也两说。听他这样说，于是阿骨问：“我真的只管背单词就行了吗？”
“嗯，”苏小虔说，“剩下你什么都不用管。”
“这么简单？我看你那会儿不好上什么辅导班么？”
“不用，都是骗人的。”
阿骨想着背单词他倒是不怕，再怎样自己四六级考得还是不错的，于是说：“行啊，试试看。”
后来苏小虔告诉他每天要背的单词是100个的时候，他再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今天开始，加油！”苏小虔扔给他一摞复习资料，“阅读和逻辑其实都是考单词量，就作文麻烦点。不过我已经总结了常考的类型，你到时候背几篇范文就行了。”
于是阿骨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早八点到晚十点的学习模式，在苏小虔的高压监视下。
【公会】阿什砍迪：阿骨上线了！
【公会】兔女郎：阿骨你这几天去哪了？？！！！
【公会】哇哇哇：昨天raid又掉了德鲁伊的好东西！！
【公会】收艳骨：哈哈哈最近有点忙，公会的事情由禽兽代理。
【公会】阿什砍迪：你在忙啥啊？？！！每天上来看一眼的时间总有吧？？？
【公会】挖掘机哪家强：就是！！
【公会】小亮亮：跟你们说你们可能不太信，阿骨最近都在泡图！书！馆！
【公会】兔女郎：系草靠脸吃饭就可以！为什么要去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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