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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虔紧紧抱着阿骨的脖子，在这家他俩来过无数次、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熟人的餐厅里。他竟发现这不需要什么勇气和胆量，此时此刻，他只能做这一个动作。
这一下几乎把阿骨撞在了墙上。
苏小虔仰头看他，眼泪在眼眶里抖，想到几个月前，他跟他隔着千山万水，而现在居然离他这么近了！
他的视线一片模糊，感觉到阿骨的胳膊搭上了自己的腰，只是轻轻地搭上了，苏小虔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他抬头，胡乱地把嘴唇贴了上去。
阿骨没有动，任他亲了一会儿。
“还没学会怎么接吻么？”阿骨笑了，是一种忧伤的笑容，笑得苏小虔心口疼。
他斜着眼，自下而上地瞟他：“你没有好好教我。”
过道里的人来来往往，不停地往这边看。有生人说了句“干嘛呢”，还有从他们吃饭的包间里走出来的人。阿骨没有抬眼看，他身体用力，将苏小虔往后推了两步，顶在了一处稍稍隐蔽的地方。
然后，他才小心地与苏小虔四目相对。
阿骨的眼睛像湖水，里面撒着碎玉。苏小虔跌了进去，被那种清澈的温柔吞没了。
“亲亲我。”苏小虔哀求他。
阿骨低头开始吻他。苏小虔闭上了眼睛，如坠梦中。
这个过程在他脑子里被演练了无数次。在过去的半年里，阿骨在梦里吻过他无数次。
阿骨舔他的嘴唇，卷走了上面的眼泪，而后进入了他的口腔。
“阿骨，”苏小虔抬了抬下巴，哽咽着说，“原谅我。”
阿骨并没有像梦里一样，说那句“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呢”，而是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抚摸他一侧的脸，直接说了下一句：
“原谅你。”
苏小虔开始抽泣起来，积攒了不知道多久的情绪决了堤，噎噎呜呜地说着“对不起”、“别生我气”和“我想你”。这些话他的忏悔曾对路塔说过，只不过打出来就成了乱码。
他失而复得了他的心上人，明白了一件事。没有第三个人有权利阻止两个人相爱，分手的都是自己不爱了。
他恍恍惚惚地听见那头有人喊“阿骨哪去了”，苏小虔终于回过神，用手推阿骨的肩膀。
阿骨没有动，又往前压了一步，完全把他圈在怀里。
那些人肯定看到了，看见的是阿骨在用力吻他。
他的所有难堪，都被阿骨的吻洗刷了。
“阿骨！”终于有人朝着这边喊过来。
阿骨停下来，用手掌给他抹眼泪：“别哭了。”
苏小虔用力点点头。
“去门口等我吧。”阿骨又说。
苏小虔晕晕乎乎地到了餐厅门口，又往一侧走了十几米，坐在马路牙子上等他。
这夜的街景很美，特别适合久别重逢。
一会儿阿骨和其他人一起走了出来，跟那些人告了别，朝他走过来。
“走。”阿骨说，“你不是没吃饱么，再去买点什么吃。”
“我刚吃饱了。”苏小虔站起身，“就是想把你支出去。”
“呵呵，”阿骨笑着摸他的脑袋，“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苏小虔不好意思地笑，心想，全世界只有你说我傻。
“你下午真的在二教看见我了？”
“是啊，听了好一会儿。”
两人边走边聊，说话的语气轻松了不少，好像回到了一年多前的某一天。
“阿骨，”苏小虔鼓起勇气说，“我们去开房吧。”
阿骨一愣，而后忍着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不怕疼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因为忘记拉遮光的窗帘，苏小虔一大早就被阳光晃醒了。他屁股还在痛，忽然又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问，转过身见阿骨还在睡，推了几下，说道：“阿骨，醒醒，问你件事。”
“嗯？几点了？”阿骨下意识地说。
“那个女生，是你的女朋友吗？”
阿骨显然还没有清醒：“哪个女生？”
“就是那天在食堂门口拉你手那个！”
“算是吧。”阿骨嘟囔。
苏小虔一下就急了，使劲摇晃他：“什么叫算是？你说清楚！”
阿骨终于被他弄醒了，睁开眼，见他光着上半身，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头发也乱七八糟的，笑着问：“不是你让我找女朋友吗？”
“你……”苏小虔有点懵，试探着说，“那你……能不能跟她分手啊？”
阿骨坐起身，提高了语调说：“嘿……你让我滚我就得滚，让我分就得分，你是我什么人啊？”
“你……你昨天都说原谅我了！”苏小虔一屁股骑在他身上。
阿骨抿着嘴，脸上有了些得意的神情：“我是原谅你了啊……我不都跟你睡觉了吗！”
“你……混蛋！”苏小虔气得不知道怎么好，趴上去揪他头发。
“逗你玩呢！”阿骨捂着脑袋说，“没有和她正式开始！而且我第二天就跟她说清楚了。”
苏小虔一听，停下手问：“哪个第二天？”
“就是有人满世界喊要追我之后的第二天！”阿骨说完，拱了拱他，“下去。”
苏小虔怔了片刻，又开始后悔刚才冒失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把热乎乎的嘴唇凑了过去。
“你特么才是混蛋！”啪地一声，阿骨狠狠地打了他的屁股一下。
苏小虔被这一巴掌打醒了，翻身从阿骨身上下来。他见阿骨闭着眼不说话，也不理他，于是把他的一只手臂搭在了自己腰上，钻过去侧躺在他怀里。
“那会儿真不知道怎么办，有点破罐子破摔了，想着就尝试着和别人恋爱吧，这一下就试了好多人。”
“好多人？”
“嗯，也没什么可说的。”阿骨闭着眼说，轻笑一声，“他们说的对，谈恋爱有时候也没什么意思。”
苏小虔往前凑了凑，小声说：“阿骨，你觉得什么有意思，我就陪你做什么。”
他说完，阿骨把他往怀里拢了拢，又掐了他屁股一下：“好，小混蛋。”
“疼！”苏小虔喊。
“谁跟我说不怕疼的？”阿骨翻身压了上去，“昨天谁跟我说对他做什么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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