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窸窸窣窣的声响薄薄地浮了一层，顺着窗外的光蔓延过来，是程砚靠近的声音。程砚极其温柔地拿开沈承捂住耳朵的手，亦不言语，像是在思量什么。
尔后，他道：“我明白，你是不会接受的。看刚才的样子，你和何奉也没可能了。你知道这上千个日日夜夜我都悬着心，想让你知道，又不想让你知道。”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头儿让我跟你一起出差，我还挺高兴的，虽然这段时间以来，我都一直和你在一起，但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开心，好像是在出来约会。”
沈承睁开眼，看着黑黢黢的墙面反射着灯光、月光。程砚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在路上你说稍微睡一会，就自个儿睡着了，可我睡不着，你就歇在我的身边，我的心静不下来，原本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现在就更加如此了。”
“如果不是看到你和何奉接吻，不是看到何奉为你掖被子，我想，我早就会跟你说明白了，又或者永远也不会跟你说的。”
“你，应该是喜欢过何奉的吧？”
程砚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不知该用怎样的语气来阐述，像是在心头上剜了一道，却没见血。
“不是的。”沈承说话的声音很低。
程砚疑惑道：“什么？”
沈承道：“我和何奉很亲近，那次我们接吻之后，我也懵懵懂懂地知道意味着什么，可是，我不想为难他，也不想为难自己，就当它是一个错误。你刚才也做出同样的事情，我很生气，因为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程砚的手按住沈承的肩头，问道：“那如果我说了呢？”
沈承笑了一下，那笑容转瞬即逝，他道：“你都说了是如果了。”
程砚放开手，笔直地躺着，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天花板，那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团漆黑。
沈承道：“睡吧，明天还有工作呢。”
程砚道：“那我们算是和解了？”
“嗯，和解。”他轻轻地应了一声，身旁的人却没有离开。
翌日清早，沈承打电话给合作方的负责人，匆匆忙忙吃过早饭就携着程砚往人力车一招手。
王童向着远处招手，那人跑过来，笑道：“找了好一会儿，你们在这里。”王童笑了笑，指着身侧的男人介绍道：“韩宁。”又指着那人道：“陈淇。”
陈淇道：“早打过照面了。”
韩宁笑着，瞧了王童一眼。陈淇问道：“虞芳菲呢？”
王童道：“她去市立图书馆换书，等会就到，咱们先去点些喝的。”
阳光正照在碧绿的植物上，底下的土壤是新鲜湿润的，很明显，才有人浇过水。王童三人点了饮品，找位置坐下，他看了下店名，发了信息给虞芳菲。
陈淇道：“我跟你说件稀奇事儿，前天我在阶梯教室练歌的时候，本来没什么的，一不留神回头一瞅，下了一大跳，竟然是洛菁华靠在门边儿。她问我说，她能不能也加入？”
王童笑道：“她肯来当然好了，只是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陈淇撇撇嘴，说道：“我也没有。”
王童道：“无妨，虞芳菲一定有，等她来了，问一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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