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晚饭时一直沉默无言。喻文州在想怎样让黄少天愿意回去,黄少天则在想,这也许是与队长的最后一次见面。
天色渐晚,太阳的微光早就潜藏在地平线下,夜色温柔地拂过喧闹的街角,遮住了所有缺憾的角落。
喻文州没有走,黄少天也没有催他。好像谁都把这件事忘记了一样,就只当,喻文州本就该留在这。
他们一起洗了碗,一起把桌子收拾干净,又一起坐在窗边,凝视那晦朔的繁星。
“你要留在这里吗?那你睡床,我打地铺就好。”还是黄少天先打破了沉默。他低着头,黑暗中看不清神情。
“没关系。”喻文州终于笑了,“床很宽,两个人没问题的。”
黄少天正想着要如何才能拒绝,却听到喻文州略带戏谑地说:“咱俩一个宿舍的时候可没少睡在一起。”
黄少天脸一红,可终究也想不出拒绝队长的理由。亦或是,他只是不愿想罢了。
浮动的夜混着斑驳的碎星,填满夜晚的寂静。两人像以往那样躺在一张床上,只不过这次,黄少天故意离喻文州很远很远。
这是最后一次了吧。他的梦想,他的暗恋。曾经的璀璨繁华,如今已是腐朽枯木。
再也不可能了。
黄少天哭了。
他听到了喻文州均匀的呼吸声。还好,队长睡着了,不会看到他的狼狈。他想。
可是喻文州凑了过来。他抱住了黄少天,拍他的背,揉他的头发。
“没事的。没事的。”他说。
黄少天原本只是默默地流泪,甚至身体也只是微微地颤抖,可是如今被喻文州搂在怀中,他压抑了许久的泪水却再次涌出。
“我再也回不去了。”黄少天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
“你没有。没有。”喻文州温言软语地哄他,“少天,这只是小波折,我们都在等你。”
“他们都恨我。”黄少天哭得更凶了些。
喻文州拍着他的背,语气更温柔了些:“可是也有那么多爱你的人。”
“没有。”黄少天固执地说着,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没有人会爱这样的我。”
“有的。少天,有的。”喻文州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低声重复着。
……
黄少天终于在慵懒的阳光中醒来。他本想活动**子,却发现自己还在喻文州怀里。他的心跳似乎不受控制了一样,跳得飞快。他急忙想要悄悄推开喻文州,却发现对方已经醒了,正噙着笑望着他。他的眼神温温柔柔,好像要把人溺在其中。
黄少天一时愣神,颊边有些泛红。
喻文州伸手揉了黄少天的头发,然后顺势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少天,你太瘦了。抱着都硌手了。”他笑了,眼里全是璀璨晨星。
黄少天脸红了,口是心非地说:“那你别抱。”
“不。”喻文州却含笑摇头,“要把你养胖些才好。”
“谁想养我啊。”黄少天终于大着胆子,试探着问出了他心中所想。
“我啊。”喻文州说,眼眸中全是认真。
黄少天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可是颊上早已烧出一片绯红。他把头埋到被子里,不叫喻文州看到,而喻文州也好脾气地由着他。
“回去吧,少天。”喻文州隔着被子环住黄少天的头,“我们还没开始呢。”
黄少天没有回答他,只是和他贴得更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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