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张小瓷终于发现了男朋友不对头的地方
西方人骨架宽大，分给张小瓷的170制服裤脚拖在脚跟，路过一段小上坡几乎要跳着迈步。张小瓷弯腰折了两圈，推起厨房餐车时编辑着一会见人的措辞，比如要不要用本市方言跟那位老乡打招呼——随即否定了，他总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就拉低人家餐厅多年积累出来的格局吧。
但是，整个J市四环内只有一个特别居住区就是在云琅那红墙深院里，说不定俩人以后还要变邻居，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这位老乡某天把他身份揭穿，被云琅知道张小瓷是骗了他来国外送外卖……这，咋解释呢，我为祖国赚外汇？一看张小瓷长得就不像祖国会需要的那种人啊。
哎，新鲜情侣之间最怕的就是说谎了。
他心里正发难，脚底下不留神又被垂落的裤腿绊了一踉跄，心想这裤子不换是不行了，耽误点时间总比摔个狗吃屎要好。
165的制服挂在准备间衣柜最里面，领口竖着，扣带上还有金色的穗儿，把身上包得严严实实，张小瓷往肩膀上比了比，寻思这身颜色怎么是大红的呢？这是新年宴会还是给人家办喜事的时候穿的？抑或是国宴招待专用……
张小瓷换上后瞅了瞅镜子，西红柿炒鸡蛋的配色衬得整个人喜气洋洋，再抗一面国旗就能进奥运会入场式了！让他不禁夸赞起自己聪明的小脑瓜。
老乡住的楼层有单独门禁，两个黑衣保镖就守在套房门**替往返巡视，一看到张小瓷出现，一员猛将立刻上前拦住，冲他摆了个停下的手势，示意张开双臂安排检查。张小瓷笑眯眯地以为是欢迎他呢，老远撒了车张着手要拥抱比他高了两个头的壮汉：“你好，你好！大家好！人在异乡为异客，每逢……唔。”
魁梧的保镖一只手搭在张小瓷肩上就把他按住了，手里的金属扫描仪对他从头到尾划了一面儿，划完了调个身继续划；另一个拿着设备检查他带来的餐品和酒水，每样调料都打开闻闻，完毕之后打开第一道门，门后紧接着迎头而来的还是三个保镖……
也太严格了吧！这儿也就是运不进X光机，不然还能给他照一下骷髅人。
代号大坏蛋被一圈猛男庞大的黑影震慑得头不敢抬气不敢喘，余光里瞥见的都是凶神三目怒视脚蹬宝铡，只得规规矩矩站好，直到有人跟他说了句“等着”去通报，这才是通过了。
小王敲门三声：“李先生，您叫了人来伺候吗？”
李英正旁听着手机里剑拔弩张的会议，内容事关一位董事的贿赂丑闻，他们主要讨论是直接把这位董事开除还是让报这则消息的记者消失。于戚轻手轻脚地去开门：“饭来了？给我吧，另外投诉一下出餐速度。”
“好，不过……”小王依旧立在门口，朝里面的李英汇报：“那个服务员穿着红制服，又是H国人，我在想是不是李先生特意叫来的……”
手机里的两个人突然吵了起来，李英瞬间把声音关了，透过门缝，他看见一个小孩穿着罗府专门可供来客**的红制服，一缕头发翘着，表情呆滞又局促。
李英眯着眼：“……谁啊，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李云琅的判定基本正确，他爹真的看不上儿媳妇。
于戚：“要赶走吗？”
李英：“带进来看看他有什么事。”
可张小瓷是来找老乡的呀，一进门胆战心惊，只觉这屋子里满是流动的实体黑暗，浓重的图腾力压迫着自己的灵魂，天灵盖都在隐隐作痛。头顶的光如蚕豆，照不亮一米外的地方，别说观察，他连正常走路都很困难。
太强大了，那双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沉而坚刻，这个人会是幕后主使吗，是的话又能怎样呢。自己在他面前既不可能诱导谈话也不可能喊外援来帮忙，保镖在外，封住一切去路。
张小瓷自知入了妖怪的巢穴，小拇指抑不住有些发抖，太冒失了，他责怪着自己的自大和胆怯，看不清地上散落的一只鞋子，脚腕踩上去一晃，啪唧一下脑门磕在餐车把手上，整个人脸朝下跌趴在李英跟前。
李英：“……”
于戚一回头的功夫人没了，看着他在地上打滚：“干嘛呢，小心点。”
张小瓷好糗啊，要不然直接就地表演个俯卧撑卖萌算了。因祸得福，这一摔也把气氛摔活跃了。
他拍拍衣服站起来，给人鞠躬：“那个……两位大哥，过年好！”
李英：“……今天这什么主题。”
于戚：“正月里来闹新春？要小费都得符合国情了。”
张小瓷“嘿嘿”傻笑摆手：“不是的不要钱，确实眼神不好，化解一下尴尬。”
他带来的烩汤味道极为鲜美，李英慢慢尝着，问他：“是加拉赫选你来的么。”
这名字有点耳熟，是不是大厨的名字啊，张小瓷鲜少关心时政一时想不起是谁，懵懂着点头：
“昂……是吧……？也许，嗯啊……”
“到底是不是？”
“唔我想想……嗯……”
拖泥带水磨磨蹭蹭的说话速度听了心烦，于戚直接问：“你到底会不会做。”
张小瓷以为他们要吃家乡菜：“要吃啥？我会做卤子面条，卷菜煎饼，包馄饨水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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