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九月底。
大班空，十五班前后门紧闭，门外挂了“谢绝观赏”的牌子，窗帘拉紧，封锁所有能窥见班内情景的途径。
虽然如此，但站在走廊里的人并没有少太多，因为看不到不代表听不见。
“来来来，再来一遍。”徐雨菁站在讲台上，调好播放器后就双手悬空，摆出指挥的姿势。
桌椅都被拉到了最后面，所有人按队形站在空地上，郁野和亓凛挨着，站在最后一排中央。
没一会儿，已经比较整齐的合唱声传出教室，听着倒是很不错了。
预备铃打响的时候，徐雨菁收了收手势，众人开始拉桌子准备上课。
“哎，狗子，听说咱们这次国庆放七天假。”孙乐霖把自己的桌椅搬回原地，朝后面喊了一句。
亓凛半身不遂似的瘫在椅子上，没什么精神：“哦，然后呢？”
“日，你怎么一点也不兴奋？过几天泡网咖打游戏不？我准备买皮肤了，咱俩玩几局，试试手感。”孙乐霖说着，挥舞了下右胳膊。
亓凛懒洋洋地看了看他，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你自己玩吧，我有别的安排。”
“什么安排能比泡吧重要？”孙乐霖秒变戏精，伸手抹着只有聪明人才能看见的眼泪，声泪俱下，我见犹怜，可怜弱小，“狗子，你变了，这个世界没爱了，爸比被抛弃了。”
整理着自己东西的郁野忍不住清了下喉咙，看了眼入戏太深的孙乐霖，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身心都有点受刺激。
亓凛往后缩了缩脖子，抖了抖肩，一脸嫌弃：“滚滚滚，恶不恶心啊你，别在我这里发嗲，不然一拳一个把你抡墙里去。”
“哎，狗子，不够兄弟，说说啊，怎么忽然从良了？”孙乐霖收了表演欲，一脸“看我多正经多严肃”看着亓凛。
“来，过来点，我跟你说。”亓凛动了动手指，示意孙乐霖往后面伸脑袋，眼睛半眯着，似笑非笑。
孙乐霖有种不太美好的预感，但还是下意识把头伸了过去，然后被亓凛揪住了耳朵，他几乎没有太多时间缓冲就开始极为浮夸地喊叫着，成功吸引了一波人的关注。
“喊什么喊，能不能有点公德心？扰民。”亓凛非常嫌弃地松开手，重新倚回去。
“呸，你不揪我耳朵我能喊？”
“你先伸过脑袋来的。”
“颠倒黑白，你叫我过来的。”
“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啊，这么听话？”
“你！”孙乐霖嘴皮子功夫斗不过亓凛，转了转眼珠cue了云淡风轻岁月静好的高岭之花，“郁野，你给评评理，是不是这狗子幼稚辣鸡且无理取闹！”
忽然被点名，郁野翻课本的手一顿，然后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觉察到身旁的视线，眼珠又往旁边转了转，和一道懒懒散散的视线对上。
“同桌，说两句？”亓凛伸了伸腿，小腿从桌子下的横杠上伸出去，鞋跟着地，腿弯成钝角，看着很瘦。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郁野之前冷淡惯了，周围人都对他敬而远之，认为他只可远观不可近谈，所以他总是看着别人打闹，却从未参与过。
该说点什么好？
郁野垂了垂眼睫，大脑有点空，一时词穷。
郁野还没说话，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楚珺霁手里拿着画具进来，说：“这节课要画竹子，没带墨汁和毛笔的同学抓紧时间去别班借一下。”
他话音刚落下，不少人就开始起身往外走，班里人空了接近一半，显得有点空荡。
郁野之前就带全了东西放在暖气片旁，这会儿坐在自己位子上没动，什么也没带的亓凛看上去一点也不慌，老神在在地仰在椅子上。
“狗子，帮你借不？”孙乐霖起身正欲出去，习惯性问了一句。
亓凛一脸无所谓：“随便，我同桌什么都有。”
孙乐霖瞪了他一眼，跨过方况的椅子出去借用具了。
没过一会儿，孙乐霖怀里揽了很多东西回来了，他把东西都堆在桌子上，也不管，回头看着亓凛：“狗子，假期咱得排练一下节目了吧，我看隔壁班有人都把一中明文严禁携带的一级危险物品带来练习节目了，咱好歹得练练啊。”
当时艺术节报名，孙乐霖厚颜无耻地把自己和方况的名字添在了亓凛郁野后面，四个人出一个节目，他想的很美好，郁野负责吸引女同学，亓凛负责伴奏，方况负责唱，他自己……就负责愉快摸鱼。
然而事实是，郁野亓凛两尊大神都对排练没有热情，方况最近又买了几套卷子，专心搞学业，他自己也确实摸鱼了，但到时候还是得上台表演节目不是？
亓凛看着没什么兴趣，兴致缺缺：“没时间，没兴趣，不需要。”
看着那只狗子一脸冷漠，孙乐霖忽然想拿亓爷爷的痒痒挠了：“狗子，你假期到底干什么？一点时间都没有？从指甲缝里抠出来点时间也不行？”
郁野搅墨汁的手一停，微微抬了抬眼睫，没吭声，手里的毛笔又开始蘸墨汁了。
几天前他跟亓凛约好了放假期间帮他辅导功课，应该……是因为这个对方才没时间的吧。
笔杆不算粗，他手掌虚虚地握着笔杆，速度不是很快地在小碟子里搅墨汁。
“儿子，你老子行程还要向你报备？”亓凛声音不是很高，语速很慢，吐字清晰，但尾音略微拉长了一点，有点上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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