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不懂,如今才明白了,那个问题不是在问他想不想让一个人回来,而是在问他,能不能承受一个人的离别。
生老病死,俱是人间离别。
过了一阵子,宁烟已经习惯了新学校的生活,之前在酒吧的事情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正常的生活里他就像只小蜗牛,慢吞吞又懒洋洋,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超绝的好,给口水给口吃的就能活下去,顺便还和花坛里的新蜗牛交个朋友。
宁烟生了个极好的皮相,对同学的脾气还不错,不主动去和什么人交流,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往往都是自来熟,只要玩同一款游戏就能勾肩搭背地当哥们儿,在厕所偷着抽几支烟以后就能互相起外号,闹得班上的风气给里给气的。
“主席,你数学复习的咋样了?”主席就是余鹤川,宁烟渐渐的也跟着他们一起这么叫他。
余鹤川是数学课代表,他中考数学满分上来的,但高中数学显然是把学生提起来吊打,立体几何他完全学不明白,痛苦地趴在桌上哀嚎:“我不行——你们去找花花,花花上次小测考了92!满分才100啊!”
花花就是宁烟,名字来源于班长闵蓝。
宁烟没有哪科鹤立鸡群,也没有哪科特别差,他这样的学生在高一高二的时候显得平平无奇,只要一上高三他的优势就瞬间体现出来了,不偏科的就是学霸,毕竟不怕哪科会给他拉分。
老子都学过一遍的东西,你们跟我比吗?宁烟在心里默默地这么说,却道:“找我也没用,这次期中考要用AB卷,题都是打乱顺序的,你让我怎么救你?”
赵海洋是余鹤川的发小,俩人一路念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高中都分在一起,缘分不可谓不奇妙,这么相爱相杀地就结伴过了近十年,宁烟多少有些羡慕他们,他从小跟着父母不停地搬家,很少能在身边留下一个要好的朋友,就连他现在离开职高了,都没有以前的同学来联系过他。
余鹤川生无可恋地把脸贴在数学试卷上,绝望道:“我真傻,真的,我只知道初中数学不是人学的,没想到高中也……”
班长坐在他们的前排,听到后面几个男孩子密谋考试作弊,才转过身来教训他们:“有这点哀嚎的功夫不如多看看公式,别打歪心思,咱们高一没月考,所以学校对第一次考试特别重视,听说监控都安了仨呢。”
宁烟说:“理科怎么都好说,政史地背起来是真麻烦。”他喜欢背诗,所以语文书上的古文诗词都是抄一遍就背的会,但他跟政史简直八字不合,画个重点满书的荧光笔记,一个个铅字都跟催命符似的。
班长趴在椅背上问他:“那花花以后要学理咯?”
宁烟想了想,他不喜欢思考自己的未来,于是搪塞说:“也许吧。”
高二就要分文理了,经常听到同学说爹妈想让谁谁学文,想让谁谁谁学理,他没人可以商量,也许罗意迟算一个,但想都不用想,罗意迟绝对只有一句话:“你喜欢什么学什么。”
说了跟没说似的。
宁烟托着下巴看窗外树枝上的麻雀,脑子里却在想罗意迟,他的大脑似乎形成了某种肌肉记忆,只要一闲下来就想他,包括这个人高中学的什么——哦,他肯定是理科。大学又是怎么念的,给别人上课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是一副胸有成竹,一切事情尽在他掌握之中的自信,总之对于那些宁烟无法参与的时候,他都有着无数的兴趣。
开学以后,罗意迟似乎很少和他坐下来聊天了,只要到周末罗意迟就要他去联系同学出去耍,但这群高中生们平时根本没人出去玩,不是上补习班就是在家里蒙头学习,罗意迟不带着他玩儿了,让宁烟觉得有点寂寞。
他是不是太粘着他了啊……
小少年的额头贴着冰凉的玻璃,有些烦恼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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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今天又水剧情了。我就是个注水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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