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低低笑了起来。
含光本站在我身后听着，眼看这两个宫女言语越来越是轻浮，看我脸色已是阴沉，再不敢任由她们继续说下去，一把拨开遮蔽的竹叶，对二人怒喝道：“贱人！谁敢在背后嚼公主的舌根！来人啊！将这两个贱婢的舌头割了喂狗！”
“是！”我身后宫女脆生生应了一声，上前就去擒人。
那两个宫女本在私下议论嘲讽我，绝没想到能被正主抓个正着，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头如捣蒜地跪地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我阴沉着脸，连看她们俩一眼都嫌多余，只对含光淡淡道：“把她俩的舌头喂给我狗儿吃。若以后让我听见这两个贱婢嘴里还能说出一个字，我就让你以后也不用说话了。”
含光哆嗦一下，但仍是带着笑意哄我道：“公主息怒，含光这就让这两个贱婢闭嘴。来人啊！还不将人拉下去！”
我懒得再管，正转身欲走，却听见我背后不知哪个贱婢忽然高声叫了起来：“碧螺大人救命！碧螺……呜呜……”
还没等她呼救完整，以后宫人过去塞住她嘴，将她拖着拉下去。
只是不过片刻功夫，真有人往琼华苑来，人未至声先到：“何人吵吵闹闹，这是丹宸宫，岂是撒泼打闹的地方。”
来人身后跟着两名大宫女，她穿着一袭碧色轻纱，外面罩着深紫色狐皮大氅，脸上仍是遮着面纱，皱着眉头穿过白雪竹丛往这边来。她也看见了我，自然也看见跪在地上两个宫女。
碧螺皱了皱眉，显然认识那两人，脚步加快几步走到我面前，朝我行了一礼，声音淡淡：“不知垂星和红绡哪里得罪了公主，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碧螺一个贱婢也配我和她说话，我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一旁含光极有眼色，上前一步，对碧螺含笑道：“碧螺大人不知，这两个贱婢敢在背后讲公主坏话。含光一会就将人带下去，将这两个贱人舌头割了，也免得她们日后再惹是生非。”
碧螺皱了皱眉，低头看着地上那两人。那两人如见救命稻草，拼命挣扎，想挣脱按着她们的宫人跑到碧螺脚边求饶。
碧螺眼中流露一丝不忍，又抬起头看我，缓缓跪到地上，低声道：“求公主开恩。垂星和红绡是我同乡。她们两个年纪尚小，才入宫不到几年，以前也没在公主身边侍奉过，少些调教。求公主念在她们初犯，网开一面，饶了她们吧。”
我听见碧螺跪下求我，嘴角忍不住勾起嘲讽笑意。当初她摔我母后的琉璃芙蓉珞可没这般温柔好心。
“少废话，本宫要割这两条舌头，要不然，割你一条省了她们的？”我冷冷看着她，倒要看看，这温柔心善的碧螺姑娘，肯不肯舍己为人。
碧螺闻言缓缓抬起头来，方才的示弱也都不见，只是淡淡看着我道：“公主何必如此严酷，这毕竟是陛下的永明宫。陛下即位后精简宫人，整顿朝风，连永明宫的宫人都遣散一半，宫制也有许多修改。原本那些严苛酷刑删减了许多，有为先帝大赦天下之意。公主若是还如从前那般任性残忍，未免枉费了陛下的一番苦心。”
我听了简直气得要炸，冷冷瞪着她：“难道现在，本宫连两个贱婢的舌头都要不得？含光，去将明夷珩叫来！本宫就看看，今天这两条舌头，本宫到底要不要得！”
“是！公主息怒，含光这就去请陛下！”
我气得双目死死盯着碧螺，但碧螺却仿若胸有成竹，只是跪在地上微微低着头，不急也不慌。
等了一会，摇星抱着我狗儿过来，而另一方向明夷珩也来了，身后还跟着有些时日未见的司徒壑。
司徒壑手中摇扇，看着琼华苑里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笑眯眯道：“公主这是又与碧螺姑娘置气了？”
“什么又？这个贱婢哪里配我与她置气！”我抬头瞪了司徒壑一眼，司徒壑看见我眼神，连忙大呼公主饶命，嘴角含着笑意识相退到一旁。
明夷珩进来，见碧螺跪在我面前低头不语，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到底何事非要我过来？”
我听他还一副指责我惊动他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走到他面前怒道：“看看你的好奴才！今日我要割两个贱婢的舌头，她还敢来拦我！你管是不管！”
明夷珩看我一副生气样子，微微抿了抿唇，淡淡对碧螺道：“这点小事，你处理不好吗？”
碧螺声音平静，对明夷珩质疑也不慌张，淡淡道：“陛下开朝之后，多次提及仁德为政，所谓仁德只有以天子先行，方能服众。今日这两个宫女不过言语有失，公主一怒之下就要割舌，这与暴政又有何分别。陛下同意今日公主之所为，那在朝堂之上，对大昭百姓所承诺的仁德之政又在哪里。天子不可失信，还望陛下三思，莫要让公主冲动妄为。”
明夷珩看着碧螺还未说话，一旁的司徒壑却轻轻拍掌，笑道：“不错不错，碧螺姑娘真是深明大义，所言甚有道理。佩服佩服。”
我气得很，对司徒壑怒道：“你闭嘴！”
司徒壑笑着连忙俯身求饶，又是连呼饶命，可是他那样子哪里像是怕我。
我看着明夷珩，我就看他到底今日向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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