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虎死了。
据说是炸死的。逃回来的小弟说她去面包厂找食品,结果遇到了丧尸围攻,枪支走火引爆了车间的粉尘。
所有人都没见到她的遗体,大概是被丧尸分吃干净了。
几人听到的时候反应各不相同,宁丁“唔”了一声,算是回答来传话的小弟。黑狗的稍有些惊讶,但也没更多反应了,反倒是底下一帮混混哭丧着脸。我正在吃宁丁给我的一小瓶柚子酱,听完混混的话之后我往嘴里塞了一口。
挖多了,齁得我想皱眉。
喉咙不舒服,我起身去拿水喝。桶装纯净水也剩的不多了,我不敢多接,按了十秒就把杯子拿起来喝了个干净。
喝完水,我又回到了座位上,继续看书吃柚子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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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又做梦了。
我居然梦到了自己八岁前的事情。
小时候的土屋里总闹耗子,姥爷就在我很小的时候抱了只白猫回来。
白猫毛很长,眼睛颜色还不一样。我总觉得她有着什么高贵的血统,是不能用来捉耗子的。但姥爷似乎并不担心她能不能捉耗子,就用小鱼吊着喂她。
等到春天,我才知道姥爷的意思。白猫**了,和外头的野猫生了一窝小猫。
姥爷挑挑拣拣,留了一只眼睛颜色不同的短毛白猫下来。大猫生完了,还是不捉耗子。小猫就和我玩儿,大猫凶起来把我抓伤了。
再往后,小猫也长大了,开始生其他小猫。大白猫还是不捉耗子,可屋子里也没了耗子。
没多久大猫就死了。
姥爷不喜欢后来留下的猫生的崽子,嫌弃颜色乱七八糟,就在猫妈妈生下来的第一天把猫全丢到了外头。我人虽小,却牢牢记住了这件事。他丢掉了一只灰蒙蒙的小公猫,后来母猫便再也没在家里生过小崽子。
我梦到大猫躺在我的脚边,而我似乎还只有三岁。姥爷握着我的手去摸她的毛发,她温顺地冲我喵喵叫了。
我鼻子一酸,旋即从梦中醒了过来。
张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我从梦里把自己拔了出来,扭头便看到了宁丁紧闭上挑的桃花眼。
我突然觉得这一瞬间,自己才是在做梦。迷迷糊糊的,仿佛再挣扎一下,自己就能醒了。
摸下床穿了拖鞋,我走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抬头仔细端详自己,我看到了肩膀上熟悉的编号。晚上睡觉的时候宁丁会挤过来,我热得不行,换回了白背心。这样,肩膀上的编号又露了出来。
条码颜色不会消退,在灯光下很是刺眼。
我摸了摸肩膀,刷了牙,随后便坐在卫生间的水池灯光下,拿起了一本通俗小说。书看得很快,时间也过得很快。通俗小说最大的用处就是打发时间。
看完最后一页,我这才发现宁丁已经醒了,正站在门边看自己手表上的资料。
“看完了?”他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
我冲他微微扬了扬唇:“你一直在陪我?”
他不置可否地挑眉笑笑,一只眼眯了起来:“才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求生指南,等会儿让人给你打印一份,给你看看。挺有用的。”
他的手表在我面前闪着幽幽的蓝光,竟突然觉得像大白猫的眼睛。我内心不知何处略略不舒爽,有些发毛。
-
周景虎的死并没掀起多大的风浪。
又或者说是没在宁丁心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我想他也知道周景虎在如今这个小团体内有很高的声望,她是一帮臭男人中唯一的女性,且身手比绝大多数男性都要好,她给所有人的影响太过正面,就连我都有所感触。
宁丁完全不管这些。他在周景虎死后仅仅是哀悼了两声,随后便没了声响。他甚至没考虑给周景虎树衣冠冢。
没错,在我的印象里他的确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想,也不需要去做善后的事情。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不会留下,最后不过是一个躯壳腐败的过程。要是我死了,他也顶多给我挖个坑。
他顶替上了周景虎的职位,出门的频率变成了三天外出两次。我知道他是在寻找机会出去,并且越来越心急了。
这一周过去了,我们的伙食逐渐变差,再也没了现烧的饭菜,罐头食品和方便食品堂而皇之,登上了餐桌。
黑狗吃不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眼见着他的眼窝都深陷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桌上就只有一碗面汤了。主食彻底变成了保质期很长的小面包。
我们几人围坐在餐桌边,谁都不敢动筷子。
一盆清澈见底的汤中只有寥寥几根面条,一筷子下去就全被捞走了。这一筷子我们谁来捞都不合适,只可以是宁丁自己来。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大家的呼吸也逐渐放缓,生怕声音大了点,把他惹怒了一把掀掉桌子,那可万事大吉,谁也吃不成。
宁丁没有掀桌,他最后一声不吭,推开桌子就起身离开了饭桌。
陈瘪三嘴里“啧啧”有声:“这面都冷了,真可惜……”说着就伸出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面条捞了个干净。
我问管菜的厨子拿了点面包火腿肠,又厚着脸拿了两袋速溶汤,勉强弄弄,带上了楼去找宁丁。
轻轻敲了敲门,等他回答之后我才托着盘子进了房间。
宁丁坐在沙发上,身边满是城市地图和计划图纸。
他看到是我,倒挂起的眉毛往下松了松,露出一丝疲态。他冲我拉了拉嘴角:“给我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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