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爷,您去塔里木盆地挖天然气回来了?诶诶诶……怎么了这是?”谢拂摘下耳机,匆匆起身给他开门,一股夏日里混着的柏油味和其中夹杂着苟延残喘的最后一丝水汽的闷热气息扑面而来,关河背着太阳光站在门口,影子从他脚下堪堪挤进去。谢拂赶紧接过关河手里的打包盒,抬眼就是关河五味杂陈的表情。
空调出风口被他往下调了,正漱漱滤着热气,里面真的很凉快,而关河还不满足于这种温度的急剧变化,他拉了自己的凳子,拖到房间中央,正对着出风口。
啪——
手中的肥宅快乐水被他咕嘟咕嘟地吞咽了两大口,碳酸顺着口腔滑到喉口,接着是食道,一瞬间像是沾了火药的引线刺啦刺啦地烧,又在下一个瞬间消失殆尽,只余下甜腻腻的味道盘桓在唇齿间。
关河微微仰起头,含糊道“唔……热死了,等会……”多半还是觉得燥热,他推开阳台门洗了把脸,沾了一脸水珠回来,谢拂已经在埋头吃饭了。
“你哪儿买的?”谢拂把垫在底下的塑料包装别出来一看,上面明晃晃地映着那家私房菜的店名,“好家伙,一个人跑去享福了也不叫上爸爸?敢情你在外头花天酒地留我独守空房?”
关河:“谢公公最近想必又背着我们偷偷学习了,文学造纸愈发高深莫测。”
“滚蛋!今天不交代清楚,我用你的号去打排位你信不信?”谢拂说归说,动作却没停,又给自己塞了一块牛仔骨,于是感慨道“这味道,太TM牛逼了吧!”
手里的易拉罐已经空了,关河娴熟地将它抛出一条顺滑的抛物线,罐头砸进了角落的垃圾桶,擦了边,哐哐响了两声,险些翻车。
“操。”关河舔了舔嘴唇,拖着凳子回了桌前,“沈教授请的。”
“桥豆麻袋!沈教授请你吃饭?”谢拂觉得匪夷所思,又补了句,“不是,什么情况啊?沈教授请你吃什么饭?”
“哝,就吃这个饭。”关河指了指他手里的饭盒。
“操,谁问你这个了?你是结课论文满分了她激动得潸然泪下?还是其实是鸿门宴,要你给她写什么材料?就你们两个?”
“还有陈寻和他……和一个女生。”关河直接忽视了谢拂的脑洞,跳到最后一个看似更好回答的问题上,没想到说到一半就给卡住了,关河其实内心确实很不想承认,暗恋一年的对象有了女朋友这个事实。
怎么就有了女朋友呢。
谢拂的筷子停滞在嘴角边,夹着的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反应过来后觉得可以理解为什么关河进门时一脸菜色了。
他是关河的哥们儿,三天两头插科打诨的哥们儿,当初听他出柜也毫不介意的哥们儿,哥们儿现在有点情伤,这令谢拂有点同情。
本身同性恋是很不容易了,需要面对如山一般四面八方的压力,社会的,家人的,朋友的,甚至远远不止。而这个世界到底异性恋居多,他们弯的吧,看上个人还真容易是直的,这是很悲哀很操蛋的现实。
“那……沈教授请你吃饭是什么原因?”谢拂语气里少了很多玩笑,真的在认真问他。哪有大学老师突然请学生吃饭的。
关河突然嗓子痒得很,隔了好一会儿才哑哑地说:“不知道。”
为了转移话题,谢拂一拍他那快秃了的脑门儿:“对了!明天晚上有送老生聚餐,今天学姐还问我,你去的吧?”
关河怔怔地昂了一声,完全没听进脑子里。
第二天下午没课,他们两头猪在宿舍把空调开到18度,裹了被子睡得骨头都酥了。
四点半,罗吕生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吵醒了谢拂,他啊的一声把关河也吼起来,二人这才发觉差点错过聚餐。
起得晚的直接后果就是两人做了风一样的男子,直到倚在出租车沙发上,关河还顶着一双懵懵的惺忪眼。
旁边谢拂正接着电话,社团里大三的一个学姐在催。
去年大一刚入学,关河被谢拂拉着报了个围棋社,缘由是谢拂看上了围棋社来招新的一个学姐,也就是现在打电话的这位。
自然是没成的,但也算交了个朋友。一年下来,谢拂依然零基础,关河但倒是能勉强杀上两回了。
车行到大桥上,车轮子就几乎不滚了。斜拉桥上的灯管开始发烫,天色却还早,映在河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前车的刹车灯时亮时不亮,关河就这样看着发呆。
手机响了,是内置的铃声,谢拂在打电话自然不是他的,司机开着导航,也不是他的,关河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昨天他就换了铃声,五环之歌已经在蝉声此起彼伏的夏日里悄悄成为了过去式。
是陈寻。
陈寻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去年芜川几乎天天见面,要是联系也有微信,虽然后来被关河单方面切断了。微信也逐渐变成了关河窥屏朋友圈的工具。
很久没有通话,久到关河已经忘了自己手机里存着陈寻的号码。
那天,是陈寻亲自存上去的。
“喂,关河,我是陈寻。”陈寻在电话里的声音和现实生活中的不太一样,可能是说着电磁波飘过来的缘故,更加遥远却又魅力十足。
关河仿佛闻到了荷尔蒙的味道,他头皮马了一麻,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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