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问我想吃什么吗?”
“问你吃什么和我买什么是俩回事。就这些了，吃不吃?”韩清漠然说。
陆之繁真的很想拒绝寡淡的汤汤水水，但他的胃并不介意食物是龙虾还是白粥，一个劲地向主人鸣声示威。
陆之繁放弃抵抗，拿起勺子喝粥。
韩清看着他慢吞吞喝完一整碗粥，直到医生拿着报告进来，和陆之繁说没什么大碍，不用再留院观察。
陆之繁收拾东西出了医院。
三月的夜晚，较之白昼，气温骤降。医院位置偏僻，四周都是空地，空旷之地的凉风张牙舞爪，往人身上拍打，威力不亚于冬季的寒风。
韩清脱下外套丢给陆之繁，“先回大厅，我让李叔过来接人。”
陆之繁裹着韩清的外套，坐在医院大厅的座椅上缩成一团，手捧着护士姐姐好心送来的装满热水的纸杯。
等车来时，陆之繁长吁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医院。李叔开车送他直接到出租屋楼下，韩清随他一并下了车，临走前对李叔说，“和外婆说一声，今晚我不回。”
陆之繁租的房子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小区没有电梯，只有狭窄的楼梯间。他的腿拉伤了，接连几天行动不便，何况要上下楼。
小区虽然破旧，地理位置却极好，出去走不到几分钟就有一家酒店。
韩清半蹲身子，示意陆之繁上来，陆之繁也不客气，紧紧环抱住韩清的脖子。路人接二连三地好奇窥探，两位当事人任由打探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
韩清连订了三天的房。即便是大床房，地方却也开阔，陈设一应俱全，正中央的床铺了床旗，看上去舒适柔软。
陆之繁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问韩清:“这几天你不和我一块?”
“我还有课。”
陆之繁起身，抓着枕头的两侧顶在头顶，“我现在是一个废人。”
“你是残了，但还没废掉。”韩清披上陆之繁换下的外套，站在全身镜前整理着装，准备回出租屋拿换洗衣物。
陆之繁又倒回床上。
睡得迷迷糊糊时，韩清回来了，门卡滴滴的声音吵醒了陆之繁。但他没有起来，抱紧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陆之繁只有半边身子盖了被子，上衣经他一翻滚，向上卷了个角，露出腰侧的一片皮肤。
“洗澡吗？”韩清拍了拍陆之繁，只听到细微的咕哝声。陆之繁扭动身子，把自己嵌入春卷似的被子里，随着他一动，几乎整个后腰都暴露在空气里。
韩清没有再问，帮陆之繁重新盖好被子，自己拿了衣服进浴室。
陆之繁其实醒着，浴室里水流声令他没法再入睡。他额头包着纱布，小腿肌肉拉伤，护士叮嘱过行动不便可以不冲凉。在韩清进浴室前，他确实是这打算，但身上的黑色T恤穿了一天，又有干涸的血渍，陆之繁还是决定冲洗一下。
用过后的浴室很潮湿，浴室虽然干湿分离，但水雾弥漫，使镜子里印射的人影模糊不清。韩清看着陆之繁单脚扶着墙进浴室，只把他的衣物放在置物架上，但并没有帮陆之繁的打算。
浴室的门合上了。
陆之繁现在是半个瘸子，冲凉时必然不方便。
韩清玩着手机，却心不在焉，偶尔抬头瞥一眼浴室的门。
没过多久，浴室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声。韩清丢开手机，匆忙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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