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阅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也没有要看的意思，只是冷笑：“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世上有人在做好事，有人在做坏事，但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没人特地只是为了你而去做某件事。”
“这话我听着很熟悉。”程锦把信纸抚平，整齐地叠好，装回信封里。“或许是这样，但别人做什么是别人的事情，我会不会为此痛苦却是我自己的事情。”
葛阅一愣，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他很恼火，有些人就是不听劝，活该……
“怎么样你才不痛苦？”杨思觅过来了，他专注地看着程锦，犹如程锦是他能看到的所有。
程锦把杨思觅拉过来揽住：“没有，刚只是在和葛阅开玩笑。”
葛阅哼了一声，帮忙转移话题：“你们不是还要回去工作？那个送你们过来的人还在车上等你们吧？”
“对，我们是得走了。”
“那位戴小姐也和你们一起走吗？”
“她已经走了。”杨思觅道。
葛阅有点吃惊：“哦，那也好。”不用辛苦他继续当监护人了。
魏清在车上睡着了，程锦敲窗户叫醒他：“我来开车？”
“千万别，我不累。”魏清早就听说过程锦从不开车，驾驶水平很可疑。
安全回到局里之后，魏清提议：“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然后再来讨论对付季灼的事？”
程锦同意：“也好。”
“那六点叫你们？”现在五点二十。
“好。”
程锦和杨思觅来到休息室，程锦让杨思觅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到杨思觅斜对面：“一直想问你贾如是怎么回事？”
杨思觅往后靠，让身体倾斜地倒在沙发上，他用这个躺着的姿势看着程锦：“她让我帮她检查一些信件的笔迹，作为交换，我让她帮我注意你的身体状况。”
程锦走过去，在杨思觅面前的茶几上坐下：“密码是怎么回事？”
“只是简单的密码，用于紧急情况。”
“哦？”
杨思觅看着程锦，一个个方案在他大脑里被点亮再被熄灭，最后他道：“不是我的错，是研究所的人不告诉我你的身体状况。”
程锦心中叹气：“先不说这个。是你定的密码规则？怎么是那首歌？”
“我觉得它听起来不错。如果我很爱很爱你，你能不能不对我失望？”后面那句话杨思觅是用英文说的，还好程锦听懂了。
“为什么要加如果？”程锦挪到沙发上，挨着杨思觅坐下，低头看着他。
杨思觅无辜眨了一下眼：“这是一种保护机制，通常，人们为了不让自己遭遇被拒绝的尴尬，会更倾向于使用假设条件句。”
程锦笑个不停。
杨思觅很自然地再次开口，并修改了台词：“我爱你，你不要对我失望。”
程锦俯身抱住他：“不用说两次，我知道了，还有我的回答是：好，不存在失望。”
两人相拥了一会，程锦笑道：“所以，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失望是一种很严重很负面的情绪？”
“它对感情，特别是爱情，有致使性的打击。”
程锦失笑：“好吧，我知道你的理论知识丰富。”
杨思觅看着他，似乎有些伤感：“程锦，我小时候有过一些偏激的行为——”
程锦轻声应道：“嗯，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小时候行为偏激，难道杨思觅认为他现在的性情很温和？
程锦以为杨思觅会接着说下去，但杨思觅就此停住了。那句带着一丝回忆的话既是开始，也是结束，含义不明，却莫名地骗得程锦抱着杨思觅心疼了半天。
等魏清来叫他们时，程锦才想起自己还没问杨思觅他消失的这八九个小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也没关系，几分钟后他就看到了贾如，并听她讲述了她失踪后的事情。
贾如说是季灼让人劫持了她和戚文清，迷昏了他们，后来他们在一个昏暗的仓库中醒来，再后来，杨思觅找到了他们。
程锦问：“你让人转交了一封信给杨思觅？”
贾如看向闭着眼睛枕在程锦手臂上的杨思觅：“嗯，我在信中告诉他，戚教授已经把你们俩的解药都研制出来了。”
谢铭皱紧眉头：“是吗？”她不知道这事。
程锦道：“你怎么知道？而戚教授为什么又要向我们隐瞒这一点？”
贾如道：“我是他的助理，天天跟着他——有时一天工作十八小时，他在做什么我都能看到，而我也是个科学家，通过我看到的所有东西我得出了戚教授其实知道如何配制解药这个结论。但他想要保持现状，因为他现在资源充足，能做所有他想做的研究。”
程锦道：“他为了能进行他的其他研究隐瞒了解药的进展？”
谢铭大怒：“戚文清！我会让你以后再也摸不到一根试管！”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大家都知道这不太可能，有关部门不会让戚文清闲着的。
程锦继续问贾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什么选这个时候告诉杨思觅？”
“我帮他做一件事，他就帮我做一件事。”贾如那封信是早就寄存好了的。“我需要他想办法救我，所以给他留下了密码，让他去取信——那是他救我的报酬。”
程锦道：“你这个筹码很重，你被绑架是意外事件，你原本想让他帮你做的事不是救你吧？”
贾如道：“我想让他救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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