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巴掌给他扇开了。
可能被太多人追就会给人一种“我跟好追”的错觉，而我更不堪点，我被好多人上，于是可能有种特别好上的感觉。黎簇被我打了一巴掌现在正凶狠地看着我，我甩了甩手腕，真想一脚给他卷回老家。
“我是亏欠你，但我不会什么都纵容你。”我看着他站起来道。
“你现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下次再来，我就***。”
我坚持要他先走。这孩子是个疯子，我不确定我扭头的一瞬间他会不会干出点别的什么事来。黎簇舔了一圈嘴唇，忽然笑了。
“我不走。”他朝我走过来，张开双手。
“夹我喇嘛吧，我想跟着你走。”
“我没钱。”我冷冷道。黎簇就耸耸肩，说没事，给你干活我可以白干。
“以前不都这样吗？”
我俩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一步。黑瞎子他们的确没有追上来，我不知道是不是黎簇甩出去的那张纸让小张哥满意，所以他们根本就放弃了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是我们走了之后又出了别的什么变故，让他们根本不能追上我。我看着他一时半会儿不能松口，看天色不早，我只好妥协。
“你可以跟着，但不能进去。”我令行禁止。黎簇就笑，说那你找我干什么？你怕黑所以让我陪你走夜路吗？
“不是我找你。”我提醒他。黎簇看我坚持，只好点头。我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如果那里真是盲区，黎簇在外面也不安全，我这样说只是为了让他知道我的底线。我不可能一开始就全盘妥协，不然手下很难管。黎簇悻悻地拎着一个面包，跟在我后面。我们走了一会儿，到了之前休息的地方，看着地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看来他们确实是没有追我。
“嘿。”黎簇就在后边笑，鄙夷地看着我。
“吴老板你人缘不怎么样啊，看来你们真就是玩玩啊。”
我不愿意听他的奚落，拆了他手里的面包把他嘴堵上。我俩除了在他还是个菜鸟的时候带他去沙漠那次其实没有真正相处过，后来都是胖子和小花跟他接触比较多，于是现在独处还真有点不太适应。我心说小孩真难带啊，一边听着他在后边嚼啊嚼，一边在前边开路。
我们脚程不够快，也可能是他们甩下我之后少了负担，总之直到天黑我还没看见他们的踪迹。他们没有沿途给我留下标记，看来是真的不想让我追。我有点挫败，看着黎簇在我身后走神，告诉他我们今天在这休息。我使唤他搭帐篷，自己把无烟炉点起来，煮了些东西。
“我守前半夜，吃饱了你就去睡。”我告诉他。黎簇吃得很快，看着我点点头。我一直没有仔细看他。他好像和我记忆中不太一样了，眉目疏朗了许多，神色间的阴郁让他看上去起码比现在老了十岁。身子骨倒是长开了，比我矮一些，不是那种长个子的年纪抽条一样不长肉的样子，看来汪家的训练还是有些作用。我看他进了帐篷，我拍拍手也找了棵树爬上去。
这里是森林腹地，水汽很大，夜里看过去一切都是雾蒙蒙的。我衣服有些湿透，是之前喝药的时候冷汗浸透的缘故。这药效果很强，开方子的人告诉我能撑一个礼拜，但对我来说却好像不是这样。我裹紧了衣服观察周围的动静，实在是很暗看不清什么，这样的情况下是很容易睡着的，于是我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却听到黎簇拉开帐篷的声音。
“我睡不着。”他抬头看向我。“不如我守前半夜吧。”
我想了想觉得可行，于是下去和他换。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他从后面接了我一把，我有点敏感，古怪地看他。
“少占我便宜。”我脱了外套放在外边烤，闪身进了帐篷。睡袋里还残存着他的温度，舒服的不行。我缩进去闭上眼，没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夜里我手上的闹钟响了，到了和他换班的时间。出睡袋的时候我打了个哆嗦，拉开帐篷爬了出去。黎簇还在树上我原来坐着的位置，看我出来了就低头看我。我把外套穿上招手告诉他换班。黎簇看我，招手让我上去。
“他们在那。”黎簇从我身后指给我看。我看到前面隐隐约约有火光，但雾气浮动也不是很能看清。黎簇在我身后，温暖的气息打在我脖子上。
“我以为你一直在幕后，是那种指点江山不需要亲自出马的角色。”他手指想要摸我的脖子，被我一把抓住。
“看来你也混得不怎么样。”
当初的一部分计划是我通过蛇传达给他的，我只说了和他有关的那部分，不包括我自己，想来他一直以为我把他们推进火坑自己就吃香的喝辣的坐收渔翁之利去了，没想到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深吸了口气，嗅不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我知道黎簇抽烟，但刚才树下的烟头显然对他来说有些过于多了。
“去睡吧，你也累了。”我催促他，放开了他的手腕。在做老师这方面我比不上黑瞎子，我的徒弟会恨我，光这一点我就输了。对于黎簇我很难说清自己到底想如何安排他。虽说人都要为自己负责，但我强行将他拉进一个不属于他的圈子里现在又告诉自己这是他自己作死，我做不到，虽然我没良心但是还没到这么丧心病狂的程度。黎簇摸了摸鼻子，灰溜溜跳下树去。夜里很安静，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并没有其他。我站在树上眺望远处的火光，它很早就熄灭了，接着天边渐白。黎簇从帐篷里爬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煮好了早饭。他还有点迷糊地看着我，我上去摸了摸他的头，叫他吃饭。
“你怎么不叫醒我？”黎簇奇怪，一边揉了揉眼睛。我正在收拾我们的装备，把所有东西分成两份。他走过来拉住我的肩膀，说他不会走的。
“我没有让你走。”我将分好的那份装备递给他，试了试自己的脉搏。
“听我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没有办法使用视力，我们都要自己照顾自己。我能分给你的东西就这么多。”
黎簇有些目瞪口呆，接着皱眉。
“你早就算好了。你不打算跟他们一起进去。”
他站起来，似乎我现在的做法又震撼了他的价值观。他把帐篷收好，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他拉住我的手腕，制止了我继续读秒的行为。
“你总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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