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那一碗水,东临燕才去动南宫明泽。也许是因为看到他身上的伤,那些人给他的手脚都上了镣铐,镣铐的地方磨去了皮,看起来有点可怕。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是想他退烧。她也不去想什么男女有别,解开他衣裳将伤口与衣物分开。伤口有些部分和衣物都粘在了一起,她动手时南宫明泽都无意识地皱起了眉。
她看了看那伤口,费了好大力气去撕自己的衣裳也没撕下一根布条,不由有些无奈。
倒是她旁边笼子里的男人见她一番折腾便开了口:“姑娘,你将他衣服脱下来用用就是。”
东临燕愣了一下,脸上有些泛红,但想想他说得有理,便小心帮他将上衣接下来。她从前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将人笨拙地翻来翻去,又是费了一番功夫。
将那外衣折成布条,选了洁净的地方绑在他伤口上,也算是止了血。
像平常那样用水兑着撕碎的馒头让他吃些东西,然后用手指蘸了那另一碗水抹在他额上,算是给他降温。
她心知自己逃不出去,便很是安静。
后来,水婆送吃的倒是多送了碗水。
大概是南宫明泽身子底子好,次日便退了烧,虽然人没醒。
东临燕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这船只在江上漂了半天。
下船的时候有人给这些笼子盖上布,东临燕这才发现船上不止四人,她还见到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男人,脸上铺着粉,白得像纸一样。
笼子被牛车运着走,颠簸得很,想来走得不是官道。
到了晚间,每个人多了碗汤。
那是碗米汤,撒了点葱,看着倒是让人有食欲,但东临燕曾经被卖过,心里边知道里面怕是放了东西。当年是她不想吃,误打误撞没中招,这次她便趁人不注意将汤给倒了。
她倒汤的时候,南宫明泽醒了。他不拦她,也不出声,看她小心动作,待她回头注意到自己了才道:“怎么倒了?”
东临燕先是吓了一跳,毕竟这笼子里很黑,她一眼没发现南宫明泽醒了。而后才发觉,松了口气,小声道:“我猜有昏迷的药。别说话了,等会有人来查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力气。”南宫明泽还有些虚弱,声音也是气音,“这些东西很重。”
东临燕之前拎过那些链子,自然也知道很重。她听外头渐渐安静了,便摆摆手让他别出声,躺倒下来装睡。
南宫明泽也跟着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有人来收碗,看了里头一眼,然后走开了。
东临燕刚送了口气,过了一会,又有人过来了,而后一个阴阴柔柔的男声响起来:“小姑娘,你怎么不乖呢?”
她心里一惊,却不动,继续装下去。
“装什么呢?小姑娘,你这道行还不够。”男人轻轻笑了两声,手指敲敲笼子,“来,把汤喝了,浪费粮食可不好。”他说着,拽了她头发一把,手上力道很重,毫不留情。
东临燕吃痛,知道是没法装下去了,睁开眼一脸惧怕地小声说:“别,我喝。”这惧怕自然是装出来的。
男人勾着嘴角,笑得柔柔地看她,正是她白天见到的那个浓妆艳抹的男人,那苍白的脸在夜里如同鬼一般。一边看她喝,他一边说着话:“小姑娘心思倒多,下次长点儿心吧,那汤里可是有葱的。乖了,明儿就卖了出去了,卖个好人家说不定日子过得还舒服些。”
东临燕听他说话,但不出声。倒下来闭上眼睛那一刻,她看见男人放下遮盖的布,那一双眼狭长,睫羽似蝶,眼角抹着红的胭脂,竟是很美的。
“妖儿,在那儿干什么呢?”水婆远远见男人在笼子前待着。
“看看。”妖儿扭着腰起身,声音细细的,是不男不女的音色。
“哈,该不会瞧上那小姑娘了吧?”那驼背男人笑起来,挤眉弄眼地道,“哎,还真别说,那小姑娘白白嫩嫩,要不是时间不够,老子还真想上手玩玩。”
有人啐了声,道:“滚犊子,老色鬼。妖儿是个兔儿爷,再怎么也是看上那男人。”
妖儿“噗呲”笑了声,那一双眼微微眯起来,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不会看上女人呢?”
“那你还能上女人吗?”有人喊了一句。
这下子这帮人都笑了起来,妖儿也在笑,勾着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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