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燕回去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瞿野等西漠之人也急着回过。走的前一日,瞿野去找了东临燕,想要私下说几句话。
“长生,若是他日需要帮忙,可来寻我。”他并非只为愧疚如此说。
东临燕自然明白,她笑道:“少书,我们终究都有自己的立场。此番心意孤谢过了,只是你我本是两国之人,有些自家事是不该外人插手的。”
瞿野笑着摇了摇头,“长生,有些事情最后终究与过程无关。”
她点了点头,似是认同,又什么也没有表示。
瞿野本想送给东西给她做凭证,但一想两人毕竟是两国人,若有人借此暗中构陷那反倒是麻烦,便没有送了,只道了一句:“保重。”
“保重。”她说完顿了顿,眉眼低垂,“这一月孤想明白了许多,少书与孤还是朋友,不必为一些事多想。”
“长生大义。”他苦笑一声,终究只是如此道。
此次出事,多少也有瑞国的责任,裴琛功过相抵,平调他职,而东临燕却被勒令禁足思过。
东临燕没有什么异议,接了命令便回府了。
她看得出如今宋骄一走,朝中早已又是一次变动。何况东倾天时常放权给皇夫,如今掌握大权的便只有南宫明钰一人。她觉得南宫家因为南宫明泽的事情不待见她,那如今这惩戒倒是像是南宫家手笔。
朝中有些不一样了,东临燕上朝时有如此直觉,但具体何处不同,她却是难言。
她回府时,是君子卿来迎接的。
而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不见外人的一个月里,她是有想过君子卿的。
她会想,若是启之会怎么做呢?他现在在干什么?会找她吗?这样诸如此类的想法。如今真正见到人她便局促起来,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然后要向他交代一般。
她本以为君子卿多多少少会问些她什么,但是没有。他什么也没问,好似她未曾消失一个月。他只是躬身行礼,迎他入府中。
“启之。”先沉不住气的果然是她,开口时试图抛却忐忑,让语气不显得因心虚而颤抖,“你有没有问题想问孤?”
“没有。”他回答的语气淡淡的,如覆冰霜的黑眸中神色浅淡,“殿下做的事情,不必给我交代。”这话听起来好似赌气,但东临燕知道他不是会赌气的人。
她想,这是在说实话。
东临燕被禁足,但君子卿没有,他照常办公,因此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
而她过了几天便知道,南宫明泽也被禁足了,而且禁足了两个月,这事情还是南宫明泽翻墙来看她时自己说的。
之所以是翻墙,是因为南宫明泽的禁足之所居然就在帝女府隔壁。
且不说这是多蹊跷的事情了,东临燕被人从主院叫出来的时候很惊讶,走到围墙下看见南宫明泽侧坐在墙头,腿还搭在那另一边,扭着身子看起来挺别扭地看她,挑了挑眉笑:“哟,殿下前阵子去哪玩了?新婚燕尔的就把君子卿扔这儿了?”他说起这话的时候语气故作阴阳怪气,惹得夏蝶忍不住笑了,还是秋菊暗里看她一眼她才低下头,没再笑了。
东临燕没有笑,只是昂着头去看他,问:“世子找孤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他撇嘴,语气很不客气,“喂,我说,好歹都是禁足,同命相怜的,你都不愿意陪我聊聊?很久不见了。”
“月前见过的。”她倒觉得无所谓,毕竟她难得有这般闲下来的日子,并不觉得是无聊。
南宫明泽觉得有点气。
说起来吧,自从东临燕大婚,搬到了帝女府里,他就没能好好从帝女府大门进来过。头一次是翻墙,这是他连翻墙都没敢翻过去,毕竟天 衣那边的人盯着呢,说好的一步都不能离开,他就只好把腿搭在那边了,委委屈屈地坐墙头上。他好歹也是每次一听她出事就跑过来了,她却次次都是无所谓的样子,这让他生气之余又觉得有些委屈了。
不过,他这次确实是为一些事情才过来的,便正了正色开口道:“帝女殿下了解南宫家吗?”
头一次听他唤自己“帝女殿下”,东临燕愣了一下才道:“孤知道南宫家。”
那就是说,谈不上了解的了。
南宫明泽也有料到几分,于是便继续道:“我们南宫家是将门,只有明钰哥是文职。但是,无论如何,我们南宫家的人从不将就也不迁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说……”她皱起了眉,“若是你们若是要个什么东西,就要好的,而且要你们喜欢的?”她想起从前给他送东西,他从来没有收的事情了。
南宫明泽看了她一眼,露出勉勉强强的认同神色,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总之,你要记着了。”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而后又闭了嘴,眼底有几分焦灼。他不知道这般说她会到意了没有,但他也只是得了个风声,还不知道自家人想干什么,也就只能这般说着了。
东临燕察觉到他那种异样神色了,但也不声张,向他笑了笑,道:“孤记下了,多谢世子相告。”
他与她眼神交接了一下,而后轻哼了一声,从墙头上跃了下去,消失在她视野里了。
“世子与殿下交情倒也不错啊。”夏蝶笑嘻嘻地取笑了一句。
“也算……有些交情吧。”她这般说,脸上仍然带着笑,心里却是一沉。
南宫明泽明显知道得比她多,上次翻过来砍了棵树,这次来说了这般看似莫名其妙的话,但想来应该是有些深意。
她微微低下了头。
似乎……这太平盛世下的暗流汹涌,渐渐浮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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