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玩过多少个女孩吗？”
西西在电话的这端沉默着。
“十万零六个。”
西西震惊了，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啊，就像某些人喝过的可乐一样多，难道在北北的心里，追女孩就像喝可乐一样吗，喝完了把瓶子一扔就结束了？
“你只不过是我玩过的又一个女孩而已。”
三人听得目瞪口呆，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西西擦擦眼泪，说：“我真贱，被他这么玩弄，我还是忘不了他，还是想着他。”西西忽然冷笑了一下，那笑让人毛骨悚然，“其实人都是一样，都很贱。我不一样在玩弄别人吗，他也不一样心甘情愿地被我玩弄嘛，哈哈。”
这时，西西的手机响了起来，西西连忙掏出手机接电话。
“我一个好朋友打来的。”西西说，“我要她帮我查查那女的底细，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女的既漂亮又有钱。帅哥配美女，不错不错，就是不知道美女会在什么时候玩腻了帅哥。”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三人在心底偷笑着。
四人回寝室的时候显得很亲密，一副好姐妹的样子。然而第二天一觉醒来，四人又回到了从前。
人总是在互相利用，当利用完毕，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西西压抑在心中的情感得到了宣泄，她们三个也得到了窥视的快感，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另一个寝室的女孩碰到三人中的某一个时很惊讶地问道：“你们成好姐妹了？”
“哦，你说那个贱人啊……”
七
早上的太阳还真不错，难得的好天气。东东起床时还听见了鸟叫声，他开始以为那是喜鹊的叫声，后来才知道那是乌鸦的惨叫。
“我们分手吧。”在走到确定关系的那堵无痛人流巨幅广告牌前时，西西很平静地说。
“为什么？”东东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心脏够好，要是心脏不结实，这下子嘎嘣一下命就没了。
“不为什么，我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你。我不喜欢你，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你。第一次见面不是邂逅，而是事先就策划好的阴谋……”西西努力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你耍我？！原来你一直都在耍我？！”东东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恨不得将西西撕成几瓣。欺弱怕强，这是所有懦弱可笑的人的特点。在自己完全可以对付的西西面前，东东的强者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哪里还有在公交车上向小偷哀求时可怜可悲的影子。
鸡在老鹰面前吓得瑟瑟发抖，却会在蚂蚁面前傲然踱步，然后，从容地把蚂蚁吃进肚子里。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做的。”西西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她甚至对东东嫣然一笑。
事实证明这嫣然一笑使西西逃过了一大劫。东东在事后不无遗憾地说：“我的拳头已经在跃跃欲试了，可是她的笑却使我心软了，我想起了以前我和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我知道她是在耍我，可就是下不了那手。你们都知道，我拳头很重。”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笑其实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特别是美女的笑，容易给一些善于幻想、自作多情的人造成无边的假象。
东东痛苦地抱头蹲下来，自己就这样被耍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啊，他忽然很后悔那天没有趁酒意完成自己的初吻。
西西等了一会儿，见东东还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这模样使她心里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情绪，于是她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东东猛地站起来，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顾及什么面子了，他说：“那手机我一共花了三千一百元，一百块的零头我就不要了。”紧接着补充一句，“那钱都是借的。”
西西笑笑：“好啊，那边就有个银行，我去取给你。”
东东一下子高兴起来，三千块钱要回来了，算算自己还不是很亏，而且还牵了那么多次西西的手，仍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闻一闻自己的手，余香仍在，于是就不那么痛苦了。
西西取了三千块钱给东东，又扔给了路边的乞丐一百块——估计那乞丐晚上回去会乐得睡不着觉，这年头，人家扔一个一块钱的硬币已经算是大手笔了。一百块，啧啧，抵一百个硬币啊，垒起来怕是有半米高吧——然后很有礼貌地告诉东东：“手机我昨天晚上扔到厕所里去了，你回去试下看还打得通吗？”
东东看着西西远去的背影，愣了半晌，无意间视线落在了广告牌上，他默读了两遍广告词，然后暴怒起来，对着那堵墙狠狠地踢了几脚。
广告词是这样的：
女：“开始了吗？”
医生：“不，已经结束了。”
女：“原来，放弃如此轻松……”
一语成谶。东东发誓以后谈恋爱表白时一定要远离无痛人流的广告牌。他揣着三千块钱，心情慢慢地愉悦起来，回寝室后将钱仔仔细细地数了两遍，然后忽然想起西西的话，于是他拨了那个手机号码。
“嗬，看样子还真的扔到厕所里去了。”东东忽然想到自己不仅失恋了，而且还被人耍了，于是又伤心起来。但他猛地想起西西说这是个阴谋，那么阴谋背后的主使是谁呢？
难道是？
东东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又在跃跃欲试了。他坐在南南的床上，静静地等候床的主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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