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前因
苏灵珮直到最后都没听到梁秋山的答案，可他又觉得答案好像就在眼前，只是他抓不住而已。
但好在梁先生应该已经消气了，不论是他擅作主张带阿玲回来这件事还是今天偷溜出去这件事，梁先生都不和他计较了。他想。
要是计较，又怎么会允许他那样紧地抱住？
吃饭的时候梁秋山冷不丁地突然问他，脸还疼不疼。他说都好了。
吃过饭后，苏灵珮本以为梁秋山该会让自己回主卧，但梁秋山在他跟着进房的时候拦住了他。
“跟着我做什么？”梁秋山问。
苏灵珮有点不解地问：“梁先生，我还不能回去吗？”
“不能。”
苏灵珮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眼里酝酿着泪花，就快要掉下来。
梁秋山撇开眼，捏着自己的鼻梁，说：“这段时间你先乖乖地呆在自己客房里，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他怕他听不懂，又解释道：“晚了会吵到你。”
苏灵珮嘟嘟囔囔地辩解道：“我不怕吵的……”
“珮儿。”梁秋山厉声打断他说：“你听话点，我自会让你回来。”
苏灵珮听到梁秋山喊他“珮儿”，才乖巧地点了点头。
梁秋山正准备打开门进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叫住苏灵珮：“珮儿，你等会和黄妈说下，让昨天那个新来的去洗衣服的地方帮忙，我这不习惯有别人。”
“梁先生，您说的是阿玲？”苏灵珮问。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梁先生，阿玲以前一直是我娘的贴身丫鬟，她不洗衣服的。”
“丫鬟不会洗衣服？那她到底是小姐还是丫鬟？苏灵珮，我看你就是傻。”
苏灵珮最听不得现在有人说他“傻”，尤其是听到梁秋山说，这感觉就像是他永远抓不住、猜不透梁先生的心。
他刚憋回去的泪花，又涌了上来，衣袖抹了抹眼睛，含糊地说：“我不傻。”
“怎么又哭上了？”梁秋山看着他越哭越来劲，气急了，只好说：“苏灵珮，你再哭以后都别再进这主卧了。”
“我给你三秒的机会。”
他还没开始数，苏灵珮就止了哭声，但大概是刚刚哭得狠了，止不住地倒抽气，最后只好憋着嘴不让自己抽气的声音发出来。
“珮儿。”梁秋山决定施舍点耐心给他，和他好好说：“阿玲本就是佣人，伺候你是职责，洗衣服也是职责，她没资格挑要哪个职责，而是我们给她哪个就是哪个，你听得明白吗？”
苏灵珮只要一开口，就只能一边抽气一边说话，他断断续续地说：“可阿玲不一样啊，我一直待她像妹妹。”
梁秋山“啧”了一声，皱了皱眉，感觉自己仅剩不多的耐心就快用光了。
“你把人当妹妹，人当你是哥哥了吗？”
说完，梁秋山头也不回地就关上门进了房间。
呆了没多久他又去了书房，走的时候苏灵珮已经自己回到房间里了。
还算懂事。梁秋山想。
又过了没多久领完罚的林海敲响了他的房门。
“进。”
梁秋山抬眼看见了林海，抽开抽屉丢给了他一包药膏。
“拿回去好好擦擦，刚罚的伤口会好得快点。”他又说，“林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是知道我的，就算事出有因，今天的事情我也是必定会罚你的。”
“谢少将。”林海向他弯了弯腰，接过药膏，“少将，今天的事全是我的过失，还请少将放那些看守的兄弟一马。”
梁秋山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下，算是答应他了。
林海说：“少将，感觉您现在不一样了。”
梁秋山睨了他一眼，问：“有什么不一样？是多长了一张嘴还是多长了一只耳？”
林海“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说：“多了点人情味。”
梁秋山没有说话，看着窗外隐隐约约的茶梅花。
林海觉得自己话多了，赶紧撇开说：“少将，今晚还要不要再去移点茶梅？”
“等会吧，我自己去就行了。”梁秋山收回了视线，又说：“先说正事吧。”
林海知道，梁少将一定会去移，就和昨晚一样，移了再悄悄送去苏小少爷那。
有点像在道歉，那种想让别人知道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道歉。
他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知道，这个苏灵珮很特别，而且梁少将变得更像个人这件事，也逃不过他的缘故。
“南京那边怎么样了？”梁秋山问。
“暴乱暂时被压下去了，正在秘密组织第二次暴乱，但是力量还不够。”林海说。
梁秋山修长的手指在书桌上反复点着，问：“查到李同文和沈子焉两个人的踪迹了吗？”
林海：“没有，他们像是人间蒸发了。”
“看来他们是真想远离这些纷争了，好一招金蝉脱壳。”梁秋山手依旧不停地在桌上反复点着，说：“放点消息给严明，把上次李同文和沈子焉出逃时我帮了忙的讯息透给他。新的一轮商会会长换届就要开始了，他得做点什么才配向我们抛橄榄枝。”
“好的，我马上就去安排。”林海又问：“属下还有一事不解，这要李同文和沈子焉的踪迹有什么用？他们早就远离了权力中心了。”
梁秋山手指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要的是他们在南京的人脉。李同文被陈镇抓到南京，沈子焉立马也赶到南京救他。他到南京的第一晚，是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冒着要被陈镇扣个谋逆罪帽子的风险也要收留他？除了我从旁协助以外，他救人那晚，又是谁借给了他主要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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