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山微微转开床头暖光的开关，静默地站立着看了会苏灵珮的睡颜，再又关上了灯，自顾自地躺到了另一半的空床上。
床垫微微下陷，苏灵珮睡眼惺忪地醒来，模模糊糊地看到身边有人，才知道是梁先生。
梁秋山背对着他，只剩下一身的玄青色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他向前凑了凑，轻声试探道：“梁先生。”
“嗯？”他没想到梁秋山还没睡，吓得一缩。
“想说什么快说。”梁秋山催促他。
“梁先生能正对着我睡吗？”
“不能。”梁秋山说得很坚决，“还有别的要说的嘛？我很累了。”
苏灵珮瘪了瘪嘴，才又问：“梁先生，今天肖医生说要放灯许愿是为什么呀？”
八月廿一，放灯，今天好像是乞巧节啊。梁秋山想。
“今日是乞巧节。”梁秋山回答他。
乞巧节？他知道这个节日，是专门为情人们设的，每每到这一天的时候大街上行人都摩肩接踵的，小摊贩会为自己的货车装饰起七彩灯笼，凭此来吸引来往的男男女女。
若有眼缘，能有幸在货车上挑得中一两个心仪之物，那一日只要缠着身旁之人撒个娇，不论这物品价有多高，身侧之人也是不忍心拒绝的。
而乞巧节的尾声，不论有伴的还是没伴的，许多人都会赶到寺庙里，点上一盏莲灯，虔诚地许上几个愿望。凡夫俗子的愿望大抵都逃不开平平安安，心想事成，升官发财。
最后，每个人再拍一拍跪拜时膝盖上的灰尘，拂袖而去，这乞巧节也就在这一拍中圆满了。
年年如此，周而复始，像成个礼。
可这些苏灵珮都是听以前家里的仆人们说的，他是不被允许在这一天外出的。因为他娘说，这是在瞎凑热闹，跌身份。
所以，他还从未过过乞巧节，也从没放过灯，许过愿。
“梁先生，您放过灯嘛？”他问。
“没有。”他答。
看，梁先生和他是一样的。
“我也没有。”苏灵珮甜滋滋地又说，“梁先生，要能放灯许愿，您想许什么愿？”
“我没愿望。”
“啊……”
人怎么会没愿望呢？他就有。
“你呢？”梁秋山问得很客套，像是他问了，他不问有点不太好意思。
“我有愿望。”
“是吗……”
“我想梁先生您能仕途无风雨，顺遂如意。”
既然梁先生没有愿望，那他就替梁先生许了个凡夫俗子的愿望，想他能活得更有些烟火气点。
悄无声的黑夜里，苏灵珮只感到床榻因剧烈的动作而咋咋作响。原是梁秋山猛地翻了个身，正对着他。
月光下，梁秋山的眼睛好像都在这夜里熠熠生辉，他死盯着苏灵珮问他：“你就没别的心愿了？”
“没了。”他摇了摇头说：“我娘以前教我说，人有了牵挂才会有所求，可我现在除您之外没别的牵挂了。”
换句话说，他想的是——
现在，您就已经是我全部的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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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品！你们品品！这样的小可爱，梁秋山还能不动心嘛！微博@苏大强的四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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