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人了。”原江裴侧身按了一楼，“和我走。”
“什么意思？”
“难得撞见了，我们聊会。”原江裴说。
他认识小孩儿有段时间了，林鲤的性子很明显，不吃软不吃硬，存在着一定的偏执。
那些东西原江裴没办法一下子给人就掰回来，他也不觉得对方会给机会让他这么做，可就人上次在车里说的那些话，原江裴想还是有必要再好好谈一下。
“我不懂你的意思，”林鲤看着他，“手机还我。如果你想找我那之后也行，现在我有事。”
说完见原江裴不动，他啧一声抓了把头发，比起夺手机先选择了去按六层的按键，那个数字六亮起来的时候，原江裴的手握上了他的手腕，擦过他手背与手指连接的关节处。
男人叹了口气，说：“早知道你倔，手机不会还你。”
“原江裴！”林鲤皱起眉，话里叫的人恍若未闻。
一楼电梯门打开，原江裴走出去，林鲤在电梯按键和对方的背影之间仓促扫了两圈，犹豫半秒，伸手拦住又要合上的门，还是跟着出了电梯。
他快步追上原江裴，在出了酒店门口拉住对方，林鲤虽然一直看起来瘦弱，但到底还是成年男性的力气，原江裴被扯得趔趄一下，站稳下来，回头看着小孩儿的眼睛。
两人对视两秒，林鲤抿了抿唇说：“谈吧，先给我手机，我好歹说一声。”
他声音冷冷清清的，原江裴把手机递过去，小孩儿很快在上面按过去两句话，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对面回的什么，林鲤点了点右上角就把人删了。
今晚这人是他自己接的私活，和魏明东那边没关系，无论是做1还是做0，他过后都很少留私活顾客的联系方式。
“……删了比较方便。”再抬眼时又撞上了原江裴的视线，林鲤撇开眼睛下意识说了一句。
“去哪里谈？”他又问。
“我车就在附近……”
酒店位置离AEU不远，原江裴想说自己车停在附近，把人送回去刚好在路上聊聊，话说到一半，他又想起这会离自己最后一口酒下肚还没过两小时。虽然之前也有次沾了酒载人回去的事情，但原江裴现在感觉自己的状态不比上回，清醒是清醒，太阳穴却突突地在跳，边跳边疼，从酒店房间出来就没停过。
“抱歉，”他改了口，从口袋里拿出自己手机，“我喝了酒，叫个代驾吧，送你回去。”
林鲤在他后侧方盯着人，停顿几秒，出声把原江裴要拨号的手按住了。后涌上来上次发脾气的尴尬，他不太想和对方对视，所以在原江裴回头时，林鲤的视线已经撇开看向别处了。
“别叫了，我开。”他说。
原江裴愣了愣：“你开？”
林鲤嗯了一声，“去你停车那里吧。”
停车的地方在酒店和AEU之间，路边，原江裴之前就是和人从AEU走过来的，也没走多远就到了。他解锁之后把车钥匙给了小孩儿，坐上了自己车的副驾。
原江裴这会才想起来问：“原来你会开车，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林鲤看他这边后视镜，眼睛扫过他，启动车子之后才说：“没驾照。”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原江裴的意料，因为他开过了差不多两个路口，原江裴都没说话，不确定是怔的，还是不敢开口打扰他驾驶的操作，林鲤觉得后者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驾照，但是偶尔开过几次。”他犹豫了会说，“不会有问题的。”
从这开到青旅也不远，路上通常都没卡，应该也不会有人查。因为原江裴说先送他回去，林鲤现在自然是下意识往青旅开，却忘了原江裴之后可能还要叫个代驾回家的事情。
他忘了，原江裴倒像是也忘了，坐在副驾驶上还是肯定了他的车技。
“挺稳的。”从这么段路就能看出来，小孩儿开车并不生疏，原江裴就靠在头枕上闭了闭眼，随口道，“你考的话应该能一次过。”
他们的对话就像是一个月前的矛盾不曾出现，两人还时不时有聊天那样，让林鲤心里有些动摇，他说不清这会的情绪，唯一能确认的是有点儿别扭和不自然。
上次回去后，他不是没有回想过那天的事情，即便原江裴或许是他情绪波动的导火索，林鲤也觉得自己不该想恼怒的情绪发泄在对方身上，可他当时除了原江裴，又似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宣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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