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到那边就先被朋友调侃祝福起来，原江裴认出来几个大学同班的同学。上次出来玩没能到场的，都补上了对这位初恋迟到的同志的关心。
关澜笑了两声，倒也没推拒扭捏，手臂环过沈妤瑶，亲密的模样尽显，是原江裴以前都没见过的温柔样子。在随后的起哄声中，他搂着自个女朋友把那一整杯都喝了下去。
沈妤瑶皱起眉用手肘顶了他一下，低声训了关澜几句，人听着点点头，嘴角扬起来就没落下过。
原江裴把视线收回来，喝了口酒，瞌上眼睛再睁开，继续和乔刚聊天。
“这小子还是这么受欢迎。”乔刚持着酒杯，手肘搭在沙发背上，斟酌着说了句。
上次见面聊的时候，原江裴猜到乔刚或许知道自己对关澜有什么意思，但他没点明，毕竟这事说不说破，差别不大。
反正也没可能有结果。
“感染力吧，”原江裴笑道，“你去把他主角气场打破掉？”
乔刚摇头，一副无争无求的样子：“算了吧，趁他在那秀恩爱，我偷着在这放松会，今晚不知道得怎么折腾。”
但他也没能放松多久，作为寿星，很快就有人拿着酒过来闹着灌，原江裴坐在他旁边，也和不同的人碰了好几次杯。酒喝进胃里，加上环境音乐，原江裴可能是年纪大了，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着疼。
手机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他点开微信看了一眼，放下酒杯拿起了外套。
“我出去下。”
现在昼夜温差还是有些大，晚上室内外温差也不小，尤其是不少人聚集在一块，室内温度会比外边高上不少。原江裴从包厢里出来，冷空气吸进肺里，整个人都要清醒很多。
这个点是酒吧街热闹的时候，灯红酒绿，细听还能听见隔壁驻唱乐队的歌声，曲调挺嗨。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把亮着的手机锁屏放回口袋。才顺出烟盒，正想偏过脸打火的时候，原江裴隔着不远看见了林鲤。
之前几次见面，小孩儿大都穿的十分单薄，这次虽然外边套了个哑光的皮夹克，但里边还是一件单的白T，领口略微松垮，能隐约露出些流畅的锁骨线条。
看起来倒不再显小了，反而和原江裴第一次在AEU见他的感觉有些相似，有点儿野。
“来了？”林鲤朝他走过来，原江裴点烟的动作一顿，先开了口。
二十分钟前小孩儿发来消息，说快到了，他拿着外套出来门口，没想到站着就过去这么久。
林鲤嗯了一声：“这边来的少，路不熟，找了会。”
说完看他手里的烟一眼，又往门里看了看，转身在原江裴旁边停下了。
“出来抽烟的？”林鲤问，“原老师烟瘾其实挺大的吧？”
原江裴虽然抽烟，但一直比较自律，倒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问。他回想片刻，才后觉最近抽的的确有些凶了。
即便在学校工作的时候基本不碰，也到底是比以前的次数多得多。而且和林鲤几次碰面，小孩儿几乎回回都能看他拿烟，会这么觉得并不奇怪。
为了证明自己没什么严重的烟瘾，再在年轻人面前起个表率作用，原江裴将抽离烟盒一半的烟又扣了回去。
“没，不抽了。”他说，“进去吧？”
“等等。”林鲤叫住他，从皮夹克口袋里掏出颗糖，伸手递给原江裴。
后者低头就着霓虹灯光看了眼，薄荷味的。
“陈姨说吃薄荷糖，去烟瘾。”林鲤看着他，没什么起伏地提议道，“出来透气的，就吃完再进去？”
末了像是自己觉得自己管得有些多了，张了张口，微微蹙着眉添了句：“我随便说的。”
原江裴停下脚步，站原地顿了两秒才记起陈姨是谁。他笑了一下，低头接过小孩儿的糖，直接撕开填进了嘴里。
薄荷味的糖口感有点儿辣，张嘴倒吸气的时候整个口腔都是凉的。原江裴把嘴里的糖顶到右腮，问：“哪买的？”
“出临门旅社柜台那个糖篮子里抓的，”林鲤将手插进口袋里，抿了抿唇，“我还有两颗。”
原江裴点点头，看着林鲤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出来透气的？”
“不然呢？”两人并肩站着，林鲤微微侧过脸和原江裴对视，反问道。
“我不是出来透气的，”原江裴笑了笑，把嘴里的糖咬碎后回他一句，“是出来给你当个路标的。”
林鲤有点怔，对方却拍了拍他的肩，又道：“走吧，今天温度不低，你穿的还是太少了。”
他说的很自然，林鲤也没有怔愣太久，仅仅落下原江裴半步，就跟着进了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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