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同胞？”鲁伯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团。
“我的同胞。一个精灵老人家。”阿尔瓦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的一团东西缓缓蠕动了一下，把脸转过来。
虽然被形容为老人家，但如果以人类的眼光来看，他还是相当年轻。他的皮肤像壮年的人类一样平滑，有一头微微偏橘色的、金灿灿的长发，唯一像老年人的大概只有这幅半死不活的表情了。
“他怎么了？”鲁伯特想起在半路上那只从马车窗里伸出来的手，看起来这精灵相当痛苦。
“他……天哪，他简直是法师之耻！”阿尔瓦一点都不打算顾及那精灵的面子，“他让隐形仆役赶车……这是一个法术，然后下的命令太简单直接，导致隐形仆役把马车搞得像疯马比赛似的，他在车厢里滚来滚去，可就是不知道把那该死的法术解消掉或者重新下命令！”
鲁伯特听不懂法术的部分，但至少他能听懂那精灵是为什么变得惨兮兮。在鲁伯特尝试问那位“老人家”是否需要吃点东西的时候，帕拉多斯则问阿尔瓦为什么不亲自送同族去黑荆棘塔。
阿尔瓦摇摇头说：“我才不去那里。像玛瑞狄斯那种施法者，普遍都非常歧视粉袍法师的。而且我听说他脾气不是很好，我才不想见那种清高的家伙。”
老精灵又蠕动了一下，突然开口说话了：“谢谢你，你好善良。玛瑞狄斯确实特别急躁，这是他不好。他歧视你们吗？以后我会说说他。”
听语气似乎他和玛瑞狄斯很熟？鲁伯特和帕拉多斯疑惑地对视了一下。
离开尤尔镇时，“华伦”和阿尔瓦送他们走到镇外。鲁伯特有点吃惊于变形怪和精灵的友情……也许不止友情，但看到这样的收场他还是非常开心。
帕拉多斯负责赶马车，鲁伯特和金发精灵都坐在车厢里，那匹高地战马像小狗一样懂得自己跟着主人。
精灵坐上马车后就缩成一团，走了没多多久就面色苍白一脸要昏倒的表情。
“您晕马车？”鲁伯特小心翼翼地问。虽然肉眼看去这精灵一点都不苍老，但谁知道他实际到底有多大年龄呢。
“有一点……”精灵有气无力地回答，换了个姿势。
鲁伯特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传送法术，问：“我不懂魔法，但听说有的法术可以把人瞬间传送到目的地。阿尔瓦说您也是一位法师，您为什么不尝试这种方式呢？”
精灵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您被传送过吗？”
鲁伯特点点头。
“您晕吗？”
……好吧。鲁伯特这才明白，连坐马车都痛苦成这样，就更不可能适应传送法术带来的眩晕。
之前他听对方自我介绍过，这位精灵叫裘拉尔•榛丛，是从很远地方的法师学院来的。看到他这么难受但又睡不着，鲁伯特就想陪他聊聊天分散精力。
“榛丛先生，您和玛瑞狄斯•海菲尔德先生是旧识？”他问。
“是呀……”精灵露出怀念的表情，“我们好多年没见过了，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认出他。”
从马车外传来帕拉多斯的声音，显然他在赶车时也没错过车厢里的对话：“您一定认不出了！不过，看到带着一头红龙的法师就是他啦！”
精灵的脸色更惨白了：“什么？红龙？”
鲁伯特担心老人家被吓到……虽然这位的长相并不老。他紧张地随时准备扶住精灵。
裘拉尔捧着心口，虚弱地咳了两声：“三善神在上啊……传闻是真的。玛瑞狄斯真的和龙在一起。这真是……”
帕拉多斯又高声喊道：“他可不止和龙在一起！他还和龙……”
“闭嘴！”鲁伯特对窗外吼道。幸好野蛮人很听老师的话，没继续说下去……鲁伯特一点也不想在一位大概是老人家的长辈面前谈那种事。
裘拉尔长嘘一口气，说：“原来是真的啊，很多年前他就说过这件事。他说……咳咳，他说他的家族出现了很多问题，说他的亲族要置他于死地……他说，在重伤时是一头红龙救了他。我当时还认为这不可能，还以为他把什么别的生物错看成了红龙……”
鲁伯特明白这指的是高林城之战前的事情，推算起来，那时玛瑞狄斯应该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真期待见到他啊，”裘拉尔靠回软垫靠背上，“虽然红龙很可怕……但我真为那孩子骄傲。”
“恕我冒昧，您和他是……？”鲁伯特问。
“噢，您看我真是的，都忘了说。我是他的导师，带了他很多年呢。”金发精灵这么说的时候，表情非常温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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