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斯先生。”她开口。
见鬼,他想,没有作声。
“是的,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打量着蔡斯,回答了他没有问的问题,“但孩子们坚持要先让你表演,出于礼貌,我想。方便起见,你可以叫我玛塔,来自对外情报局。”
蔡斯盯着她,保持沉默。
“我花了点时间看你的档案,十分令人着迷。”玛塔接着说,“莱恩·乔纳森·蔡斯,在科威特大使馆待了一年,然后是伊朗,都是贸易代表,虽然你没有任何相关学历,事实上你甚至没有读完大学,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才是看过档案的人。”
“是什么把你吸引到莫斯科,蔡斯先生?”
“历史遗迹和美妙的天气。”
“又或者是‘海钓’项目?”
他的惊讶想必很明显,因为玛塔冲他露出宽容的微笑,就像人们看见特别小的宠物狗在结冰的路面上滑倒时那样,虽然蔡斯有一米**,可以单手把她拎起来。“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时常忘记俄罗斯也是‘海钓’项目的创立者,与其说忘记,不如说不知道。我能想象克里斯滕给你灌输了什么想法,让你觉得‘海钓’是中情局和政府通讯总局的爱情结晶。”她摇摇头,“我们和中情局合作的时候,这个项目已经面临裁撤——那是九十年代末,蔡斯先生,阿拉伯半岛的情报不及巴尔干半岛的值钱,直到基地组织出现,一夜之间,”玛塔打了个响指,“资金,人员,豁免权,一整套从白宫送来的礼物。‘不需要我们的俄罗斯朋友了,把他们挤出去,让路给英国人和法国人’。”
蔡斯耸耸肩,“我深表同情。”
“应该是我表示同情,有人在你们鼻子底下把奥马尔医生炸成碎片,如果这不是情报泄漏,我不知道什么才是了。”玛塔摊开双手,蔡斯留意到她没有戴任何首饰,“也许我们知道这个缺口在哪里,也许我们乐意和中情局做个交易。”
“也许你们就是这个缺口。”
“我也希望我们是,蔡斯先生。”
蔡斯还想说些什么,被敲门声打断了。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走进来,弯腰在玛塔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门砰然关上。
“棒极了。”蔡斯大声对空荡荡的审讯室抱怨,“我非常喜欢你们的待客之道。”
没有任何回应,墙上的摄像头平静地看着他。蔡斯想象着这是反审讯训练的一部分,只要他露出哪怕一点点不耐烦,“疯狗”戴维斯教官就会把他踢出“农场”,他下半辈子就只能在巴尔的摩某个尘土飞扬的加油站里打工,最后死于酗酒。
他猜想自己等了三小时,也许四小时。门再次打开时,进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皱巴巴的条纹衬衫,外套搭在手臂上。蔡斯瞪着他,半张开嘴。
“闭上嘴。”莱昂·克里斯滕简洁地说,“起来,我们该走了。”
——
“炸弹在他的背包里。”两个小时后,在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的地下室里,蔡斯开口。
“大半个有互联网连接的世界都已经知道了,谢谢。”莱昂没有抬头,专心致志地读一份仿佛没有结尾的俄语报告,“你知道每到这种时候,我都会想什么吗?”
“不知道,酋长。”
“‘我应该继续当个发报员的’。”
蔡斯笑了笑,纯粹是出于礼貌,“玛塔说有人走漏了风声。”
“她不叫玛塔。她的名字是柳德米拉,玛塔是她在捷克时的工作名。你应该感谢上帝,我来得很及时,她还没来得及把你撕成碎片。”莱昂摘下眼镜,把报告放到一边,“我们的渔网里确实有个缺口,俄罗斯对外情报局早就察觉到这个可疑的来源,他们愿意提供所有资料。”
“价码是?”
“‘浮标’,可惜这只下金蛋的鹅已经死了,他们想预订下一只鹅。”
“她是个邪恶的魔——”
“我们以前订过婚。”莱昂说,自然而然,像是在谈论天气,“恐怕我不能给你病假,莱恩,技术人员筛查出的IP地址在巴黎,我需要你去看一眼。嫌疑人的名字是阿德里安·康韦尔,伯尼迟些会给你资料。”
“你们订过婚?”
“出去,蔡斯探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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