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所有人在离开休息区开始正式比赛的时候都是要用特殊探测仪进行物检的，一般而言，所有的武器都不会逃过高科技的检测。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事情，毕竟这世界上总有一些罕见的天才喜欢打破常规做出些“推动科技进步”的小举措。
看着秦翊那张无辜至极的脸，贺渝为了发泄自己的手痒，摸了摸左手的尾戒。好一会儿，才用那种平淡里带着一丝烦躁的语气说：“要最远距离狙击武器，放心我没有打小报告的喜好。”
“我能问一下老师怎么知道我会有这种武器吗？”秦翊摸了摸腕表，微微歪过脑袋。
贺渝皱了皱眉，看过去的眼神冷冷的。
秦翊的表情不无遗憾，心说看来又得不到答案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自娱自乐，只听他慢吞吞地说：“莫非这就是心有灵犀？”低沉的声音即便是一字一拖，也好听的不行。
——可惜贺渝他聋。
灵犀个锤子！
贺渝终于不耐烦了，伸出“拿来主义”的手，干脆利落：“给？不给？”看上去已经耗尽了看在昨晚“份儿”上的所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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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翊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给——你要什么我都会给。”
他的这个眼神攻击性太强，贺渝又皱了皱眉，黑沉沉的瞳孔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缩了一下，继而避让开来。
秦翊抚了抚自己的“空间纽”——那块腕表。
是松口了。
贺渝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山洞说：“一共四只吸血蛾，其中一只已经捕捉到了‘猎物’，我能感觉到一共有五个人，除了那只被吸血蛾拽得腾空的，下面现在还有四个人正在想办法救同伴——山洞太小，需要将里面的‘猎人’都引出来。”
“好，我去。”秦翊手上出现了一支沉甸甸的庞大狙击枪，从善如流。他单手拖着枪，右手手臂上一根根青筋凸出表皮，遒劲有力。
即便看不见，也大概能由此猜到黑色的军装下，手臂的肌肉该多么健壮，他垂着眸轻笑了一声，又想到什么抬起头来，“只有五百米射程，要再往前走一点吗？”
“不用。”贺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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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处于上坡位置，斜对面正是崎岖坎坷的山路，山路的两边是一片一片的仿佛修葺好的平地，有山洞错落其中。
贺渝接过枪，支棱在地面上，他揭开左手的纱布又扯得紧了一些，防止伤势引起手抖。做好这一切，他向秦翊做了一个快去的手势。
秦翊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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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对面的山洞，忽然翘了一下嘴角：“贺大上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他深邃的眼神，染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语气明明很轻，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贺渝的心里。
有些不妙。贺渝紧绷着身体。
“你是凭借什么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感应到这里的情况的？哦对了，还有——”秦翊低下头看向年轻的上将，“既然你的感觉这么灵敏，为什么在昨天在山洞的时候那么迟才反应过来有虫族偷袭？还让自己受伤？”
贺渝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秦翊还是看见了贺渝捏紧的拳头。
就好像秦翊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可眼神里也没有什么情绪，甚至有些超乎寻常的冷冽。
他们对视着，就好像昨晚的一切从没有发生过，而他们也不曾信任过彼此。
的确，信任这种东西在军部多么脆弱啊，就算是最亲密的战友也有可能为你补上最致命的一击。又何况他们本来就属于不同的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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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翊第一次从贺渝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近乎“如临大敌”一般慎重的神色，他忽然觉得有些刺痛的情绪从胸口蔓延开来。
就好像是有毒物质，顺着心脏的血液流经四肢百骸……
秦翊慢慢地移开了落在贺渝身上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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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提防你吗，老师？”他有些克制不住地，轻声地问着。
“你应该提防守旧党的任何人，包括我。”贺渝低垂了目光，光线避开了他的目光他的脸庞，没有人看得到这一刻他是怎么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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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早就知道回答，这一刻，秦翊还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好吧，”他还是选择了对这个问题妥协了，想了想问，“那你会等着我吗，在这里？”
秦翊将自己的衣袖卷起，神色安定，似乎自始至终就没有在意过贺渝是否会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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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最后临走之前，他忽而又笑着转过头说：“其实不管老师会不会离开，我都会找到你。”
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重重敲击了一下，贺渝的目光微动，看着黑色的军服半敞开着，随着它主人一个利落的撑手跳，在空空“呼啦啦”地摇摆而过，越过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往山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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