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惜惟想自己首先要说些什么好呢？
问他过的好不好？问他功课重吗？问他还会在玉兰花开的时候在树下轻嗅花香吗？问他怎么会记得自己吗？
有很多想问的，但又害怕问的突兀，那还是自己说些什么。
说自己很想他，说自己在等他长大，说自己为了他回来，说自己，说自己很喜欢他。
可是想说的话比想问的话更难开口。寒惜惟端着咖啡杯，望着杯中的液体想着出神。
程柒在想，听说寒惜惟是话不多的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只是从学校出来后两人就一路无话，他找自己应该是有事情的，只是一直沉思一句话也不说。
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为什么突然回国，为什么今年回来，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为什么……
程柒有太多的为什么想问，却只是用勺子搅拌着杯中的咖啡。
身旁的服务生来回穿梭，店里的客人来了一拨走了一拨，程柒和寒惜惟对着眼前早已凉透却未喝一口的咖啡各自出神。
“我喜欢你。”
寒惜惟抬头望着对面少年清澈的双眼说，说出口心里反而更沉重。
在回来时就想好了要做的事情，但在面对少年的时候却无法轻易的说出口。心里有了更多的顾忌，害怕这份思念这份爱恋让对方反感，害怕他被自己冷淡的态度伤到，害怕这灼热的爱人他受伤。
爱得深了反而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害怕一不小心会在那双清澈的眼里看到厌恶，在那如花的唇角看见反感。或者在远方看着他也是好的，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就好。看他明媚的笑尽情绽放，看他预约的笑。
“若你……”
“小柒，你怎么在这里。”
寒惜惟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厌恶程壹。
程壹向两人走来，他很自然的坐在程柒身边，笑意溢满他眼眶，好像一不小心笑意就会在他的脸上绽放开来。
“刚才在外面看见小柒，还以为看花了呢？”
程壹说话的时候却是看着寒惜惟，寒惜惟端起早已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
他起身对程柒说“再见。”
然后没有再看程壹一眼，在柜台结账走了。
“若你……”
“若你讨厌的话。”
那一刻，在程壹出现的那一刻，寒惜惟的心里产生了明显的怯意。他又想起那朵被自己摘下的玉兰花，若是当时没有一时冲动而让它继续留在枝头，第二日程柒仍是会抬头看它的吧。
从不知五年的坚持却在面对他的时候没了勇气，不想因为自己的喜爱而让他错失人生过多的美好，不想在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之后离他更远。
自己与他算起来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吧，说的刻薄点其实还是陌生人。
寒惜惟苦笑，自己是怎么坚持了这五年，是什么念头什么意念支撑在自己。相信他一定会喜欢自己？相信他会接受自己的爱？还是自己太过于盲目。
看到程柒清澈无暇的双眼，寒惜惟头一次无法确定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想他保持这份纯真不想他染上一丝一毫的哀伤悲痛。
哪怕自己受伤也不要他伤在自己手里。
别人伤了他，自己还有能力去安慰他去疼惜他。若是自己伤了他，那自己是没有任何理由再出现在他眼前的。爱得愈深爱得俞早俞失去先机。
今天自己没头没尾的对他说了那四个字，也没有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若是五年前的自己会不计后果的对程柒说，我喜欢你，是一见钟情的喜欢。那时若是伤了少年自己也不会有太多心痛的。少年的自己第一次爱人就是这样苦楚的爱恋。
寒惜惟这下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虽说有点不甘，若不是程壹的突然闯入，若不是…….这些现在想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冬日里少见的太阳也没有什么暖意，冬日的寒风吹着寒惜惟有些无措的心。
“寒惜惟怎么会约你？”
寒惜惟走后，程柒坐到了对方之前的位置。他笑的不怀好意而且压根也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
程柒饮尽杯中冷的咖啡，有些苦，但现在的自己正需要。他在想寒惜惟的那六个字，“我喜欢你”“若你……”。
原来，只是四个字就可以说明一切，偶尔的想起他，偶尔的烦恼他，偶尔的不知所措。
原来，是这四个字啊。
程柒向来上扬的嘴角扬的更厉害。
只是“若你……”那两个字，让他微皱了眉头。
大哥的出现打断了寒惜惟的话，但程柒猜得出那两个字后面的意思。他在害怕吧，就像自己偶尔的烦恼一样，只是没有想到那样冷情的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居然也会害怕。
程柒没有理会大哥戏谑的眼神，只是想着再次见到寒惜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样的一个人若是有了烦恼会有多久的困境呢？想来最近是见不到他了吧？
程柒跟着程壹刚回到家，坐到沙发上佣人还没来得及把茶水端上来，就有人过来说寒惜惟到了。
程壹看向一边的程柒问过来的佣人，“没说找哪一位？”
“说是找柒少爷。”
程壹笑出了声，程柒不理大哥夸张的笑声，吩咐佣人请寒惜惟进来。
寒惜惟走进客厅，程母、程壹、程柒都坐在沙发上，只是位置很玄妙。
程母坐在正对客厅门口的沙发上，程壹和程柒分坐程母两边，只留了程母对面的那个空位置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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