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婴看着他,“你打算淋到什么时候?”
许暮融站起来,头微微有些晕眩,不说话。
江曦婴扭身走,走了两步,回头瞪他一眼,“还不跟上?还想淋到什么时候?”
许暮融这才反应过来。跟上。
……
开开门儿,江曦婴回头看许暮融杵在门口,说,“进来吧。”
许暮融说,“给我拿双拖鞋。鞋不干净。”
江曦婴看向他的鞋,湿的涨了水,脚下积了一片儿水,慢慢蔓延着。“没事儿,反正也不怎么干净。直接进吧。”
许暮融还是不动。
江曦婴就去翻出了江父以前的旧拖鞋,许暮融换上,凑活能穿。
江曦婴给他开了热水,“你去浴室洗洗吧。我给你把衣服烘一烘。”
许暮融看着江曦婴,可江曦婴容色淡淡,面无波澜。
“你看我干什么,快进去吧。”
许暮融鼻翕鼓鼓,踩着拖鞋进了浴室。
许暮融冲着身子,浴室玻璃上水雾还没散尽,应该是江曦婴回来后洗过后留下的。空气里散开淡淡的清香,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洗头膏。许暮融深吸了口气,这是她的味道。
江曦婴拧了拧许暮融衣服的水,一件一件,等到拧的都差不多了,拿来吹风机和电熨斗。从衣服里掉出个东西,在地上滚了几滚,江曦婴矮**子捡起来一看,是许暮融买给她的那块儿生肖玉。衣服都湿透了,它却还有些温热。江曦婴盯着它出了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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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暮融擦着头发出来,身上穿着江父的一件衬衫,江曦婴正蹲着熨衣服,衣服上正冒着股股白烟。江曦婴手捋了捋发鬓,也不看他,说,“你自己去倒点热水,暖暖。”
许暮融左右瞅瞅,在桌子旁边拿起暖水壶倒了杯水,又把茶几上那杯凉了的水倒了,给它重新倒了杯。眼睛一瞥桌子上,一份合同,歪了歪脖子,眼睛一眯……
许暮融看看时间,8点36。揉了揉肚子,问,“你吃饭了没?”
江曦婴不说话。
他就跑到厨房,案板上有切了一半的西红柿,电饭锅里还煲着粥,正保温着。他抬眼,从厨房窗户玻璃这个角度看出去,刚刚可以看见老人们下棋的那儿。许暮融挠挠鼻子,走到案板跟前切起江曦婴没弄完的菜。
……
不一会儿,
许暮融端着炒好的菜出来,又盛了碗锅里的粥,放到课桌茶几上。
江曦婴也把他衣服给熨完了,把吹风机跟熨斗塞回柜子里,说,“衣服干的差不多了,等等就换上吧。”
许暮融点头。看江曦婴扭头盯着茶几,说,“我帮你把饭做完了,你赶快吃吧。”
江曦婴看着茶几,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炒菜花,绿豆粥正冒着热气,……只有一碗,筷子也只有一双。
江曦婴侧目,去洗了洗手,回来问他,“你一会儿怎么办?”
“嗯?”
“你等下打算去哪儿过夜。”
“哦,我去找个旅馆凑活一晚。”
“你还没吃饭吧。”
“……没。”
江曦婴看了他一眼,许暮融心领神会,立马钻进厨房,给自己准备了碗筷,坐在江曦婴对面。
江曦婴诧异了几秒,她其实不是这意思……
许暮融吃一口,看她一眼,吃一口,看她一眼,吃一口……
“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哦。”
于是许暮融三下五除二解决,专心看她吃。
江曦婴觉得别扭,可又不想跟他说话,只想他快些离开。没话找话,“那个伞在门口柜子上挂着,等下你走的时候拿上用吧。”
许暮融微微勾起的嘴唇慢慢拉平,嗯了一声。
站起身子,却没动。江曦婴硬着头皮抬头,许暮融的表情冷成一块儿冰疙瘩。
她低下头夹菜,只听得他说,“为什么还要管我?”
江曦婴微微吸了口深气,“不想你淋着淋感冒了。”
“我淋感冒……你关心我?”
“不是。”……“我过意不去。”
“你过意不去什么?”
“你没必要……”
“没必要什么?”
……
“我没必要什么?”
“呼~”江曦婴心里憋着好多好多话,可这时候许暮融就像个塞子,堵得她吐不出来。江曦婴放下筷子,调整了下坐姿,看向一边,说“你走吧。”
只此一句,许暮融已懂她的心意。
许暮融不想逼她太紧,换上衣服就走,出了门他也没动那把伞。
江曦婴心里乱成一团麻。当初不是没想过两人的重逢,这也在意料之内。还好,没有剑拔弩张怨恨讥讽,更没有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真的还好。
江曦婴收拾完碗筷,打开电视无聊的翻着台,不想去想许暮融的事。动动身子,屁股底下被硌了一下,手摸过去,是那块生肖玉。
最先显现在她脑海里的,是一个夜晚,淡淡月色混着惨白灯光下,一身黑衣上身,底下深色牛仔裤,脚下踩一双白球鞋打扮的许暮融,头发还没干,微微皱着眉看她……
你说,这是不是驱散不尽的魔咒?
翌日,江曦婴七点钟左右起来,吃完饭,看看时间,8点13,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不用着急。
江曦婴走出来,眼睛扫扫许暮融昨天车子抛锚的地方,车子已经不见了。天还下着雨,不过小的可以忽略。早上的清新空气被雨涤沥一番更加沁人心脾,江曦婴看看天空,淡灰色。她包里装着卖诊所的合同,她和买家约好10点钟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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