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回到了出租屋。顾风请了假，在这里照顾池帆。这次强制**对池帆的身体影响太大，恐怕没有十天半月不能恢复。
他每天都认真地煮好容易消化又好吃的粥，定时喂池帆吃药，晚上让池帆靠着自己，给他讲故事。
池帆这几天格外地乖，不笑不闹，煮好的粥他就乖乖吃下，有时顾风放了些他原本不爱吃的薏米，他也一点都没有怨言，把碗里所有粥全部吞进腹中。简直乖巧得令顾风意外。
修养之余，池帆也在慢慢地看他的课本。他会落下不少功课，或者说他的omega身份注定让他落下很多功课。
他似乎恢复的很快，第二天就能下地走动，第三天就能帮顾风煮饭，虽然被顾风强硬地按了回去。
只有池帆自己知道，他眼中的那束光，熄了。
他想，他明白了，无论是怎样的omega，都终将成为alpha的所有物。
他不想再向命运抵抗了。
他是个omega，是个再平凡不过的omega，他能看清他的未来。他的颈上会有属于alpha的标记，他会拥有孩子，他会在家洗衣做饭，相夫教子。路的尽头站着的，他知道从来不是顾风。
喜欢又算得了什么？那点单薄又纯粹的心动，怎么抵得上动物天生的本能。
他想，他喜欢顾风，也许只是omega因为暂且找不到alpha而产生的移情效应。也许omega就是会卑劣到喜欢每一个身边最强大的人，而顾风恰巧成了那个牺牲品。池帆闭着眼，心中满是沟壑和绝望。
天色渐晚，池帆累了，斜斜地依靠在顾风身上。顾风此刻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摊上一个omega邻居弟弟真是件烦人事？但池帆知道他不会的，因为顾风那么好，那么好，他不会怪他。但池帆怪自己。
“小帆，怎么不说话？”顾风意识到池帆的沉默，很自然地揉了揉池帆的头发。omega的头发很软，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顾风，你的父母也都是beta，对吗？”池帆忽然问他。
顾风愣了，不知池帆这个问题是何意。但他还是好好地回答了池帆：“是啊，都是beta。”
“我的父母也是。”池帆垂下睫毛，声音很平静，“他们也曾经希望我也是个beta。”
顾风抱紧池帆，眸子中是显而易见的心疼。
“我知道。可是你现在是omega，也不比beta差。”他安慰道。
“是吗？”池帆笑了笑，没说什么。
池帆想，他是时候收心了。他早该明白，一厢情愿的暗恋从来都没有意义。不，不仅仅是暗恋的事，他的身份，他的性别，也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beta和omega的恋情。虽然民政局并没有规定beta和omega不能结婚，可是没有哪一对新人开过这样的先例。他承认，有些夜晚，他会幻想，他和顾风结为了伴侣。他们想普通的beta和beta情侣一样，互相依赖，共同分担。
梦只是梦罢了。
池帆轻轻挣脱出顾风的怀抱：“学长，我要睡觉了。”
“好。晚安，池帆。”顾风给池帆好好地盖上被子，熄了灯。
池帆躺在床上，任由眼泪静静流淌下来。
这一夜，他做了噩梦。
他站在万众瞩目的高台上，当众**。
台下是密密麻麻的alpha。闻到池帆的信息素，他们一拥而上，如潮水一般，把池帆围得水泄不通。强烈而浓郁的信息素狠狠地刺激着池帆的腺体，池帆再也控制不住，甜腻的奶香味充斥了整片场地。他惊恐地看着那些alpha向自己伸出无数魔爪，他们撕扯着他的衣服，辱骂着他的名字，要池帆跪下，要池帆臣服。
他惊慌地尖叫着，拼命推开一个又一个alpha，可是那些alpha的力气比他大的多，他的那点努力根本无济于事……
“池帆，池帆！”顾风在叫他。
池帆终于被唤醒，还含着泪水的眼睛隐约看到了顾风担忧的眸子。
空气中仍然飘着淡淡的奶香味。但还好，梦不是真的。
没有询问池帆的意见，顾风就直接掀开被子，躺了进来。他轻轻伸手，环住池帆，把他搂入怀中。
beta的怀抱温暖又令人安心，池帆因为恐惧而疯狂跳动的心终于慢慢归于平静。
“别怕，别怕。有我在。”顾风温柔地安慰着池帆，一下一下轻轻拍他的后背。
“我睡不着了，顾风。”池帆这回罕见地没有叫他“学长”——从医院回来，池帆就一直这样叫他。顾风不喜欢这个称呼，觉得太生疏，可他不敢刺激到池帆，怕池帆多想。
池帆鼓起腮帮子，眼睛红红的。他紧紧抓着顾风的衣服，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噩梦脱离。
“那就不要睡。”顾风捧起他的脸，帮他擦去泪水，“我就在这陪你，哪里都不去。”
“你早晚会离开我的，顾风。”池帆很小声地呢喃。
“我不会，小帆。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顾风慢慢地说。
池帆没有动，轻轻闭上眼睛。
他什么都不愿想。这一刻，至少这一刻顾风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他不是omega，顾风不是beta。可即使这样又如何呢？他们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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