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很多向她解释、道歉的语。可真见到她,又觉得没必要了。
我不敢确定面前这个人是否真的是她。因为除却最基本的容貌五官,衣着、气质皆变得不同。而这样陌生的她,也着实让我感到了一阵后怕。
就在方才,我一打开冰室的门,几只红色幻箭便冷不防的朝我射来。大抵是因了一时太在意她的安危,饶是我早已察觉到,却也只是堪堪躲过。幻箭从我的衣袖处划过,什么也没留下。我心下先是一惊,继而便是猛然一沉。连忙大步向里面迈去。
“小……”我愕然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红衣女子,怎么也唤不出剩下的狐狸两字。
“敢骗我!去死吧!”她掸了掸绛红的衣袖,漆黑的褐瞳亦不再澄净,转而变成了被愤怒的烈火所吞噬的血红色。而那之前还空荡荡的弓弦上竟也凭空变出了几只幻箭,还生生的朝我射了过来。
“你是谁?”我闪过身,明知故问道。
“你又是谁?”她冷笑一声,便指着身后的蛊母。也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那些用来做引子的药蝶,竟也全死在了她的箭下。见我不语,她又继续道,“若是天派来的人,断然做不出这种事!”
“你究竟在说什么?”听她这样讲,我心里既茫然又无措。茫然是我根本听不懂她在讲些什么;无措,则是现在的我实在不愿让她知晓了夜幕里属于我的那些黑暗。
“看来你是要装糊涂了!”她微微的皱了皱眉,手中的弓弦便是张拉得越开了。我别无他法,只好变幻出了一道冰墙来抵挡她的幻箭。此情此景,她便又是略略一惊,却是一副愈发气极的模样。
我想,她大概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了。否则,她断不会如此生气。可偏偏,谁叫我骗了她,甚至还做了伤害她的事。
要是能重来一遍就好了。我一定会待她极好极好,而那些关于黑暗的、危险的、不想她知晓的,再不会在她面前显露半分。
我很懊悔,也很气馁。可我知道,这事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的。
“对不起……”我张了张唇,莫名感觉两侧肩膀异常沉重。
大抵是,我第一次讲这样的话吧。
她愣了愣,停了手中的动作。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她抬眸,赤色的瞳孔里微微反射出些许光芒来。
“关于你,还是其他人?”我微抿了抿唇,“很抱歉,我只会回答关于你的部分。”
“随便!”我听见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虽然有些略略的不爽,但也无计可施。
“我发现我好像有一点欣赏你,所以打算暂时先留下你了。”
“简直不可理喻!”话音未落,一支幻箭已然射过来,我来不及反应,正中左肩。
“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左肩的幻箭早已消失不见,空余下血流不止的伤处。“那么,你究竟又是什么人呢?”
从前我便听闻百越多邪术之士。起死骨,生白肉皆为再平常不过的事。如此,细细想来,改头换貌便也算不得难事了。
“百越么?”脑海里忽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我摇了摇头,从这几日她的言行举止加之方才的行为来看,她和那个人的关系,似乎不大。
然而我正暗暗这样思量,忽听到她言起。
“我不是人。”她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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