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到了云阳宗。
他没有提前告诉沈汐,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在宗门的执事堂交接完任务,少年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凌霄峰。
他太想见到沈汐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沈汐洞府中开启的双重阵法。
少年自幼便住在沈汐洞府旁的附属**府里,沈汐怕误伤了少年,便给了少年一块令牌可以保护他不受阵法攻击。除了沈汐修炼的静室另有禁制,没有什么地方对少年设防。
少年兴致勃勃地回来,却在洞府里溜了一圈也没看到人。他有些沮丧,难道师父在闭关?
如果是这样,他还是不要打扰吧……
然而,口是心非的少年还是一步步挪到了静室门口。
出乎意料的是,静室里没有沈汐的气息。
莫非师父不在洞府?正当少年疑惑时,隐隐听到洞府后面传来水声。
少年理了理衣袍,确保自己仪态良好,然后勾起一个笑容,没有多想就往后头走。
穿过洞府,眼前豁然开朗,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
少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冻住了。
还没等他运转灵力护体,眼前的一幕叫他彻底僵在原地。
飞流而下的瀑布下,面容清冷的女子阖着眸,静坐在寒泉中央的透明冰石上。她只着一件白色里衣,被水珠打湿,贴伏在身上。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不同于素日的高高挽起,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竟显得有几分弱不禁风。缭绕的水汽中,淡淡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生出了无尽的光辉。
少年觉得自己耳边轰鸣一声,心跳得又急又快,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的动作已经先于思想——
他拔腿跑了!
直到跑出洞府老远,跑到半山腰,冰凉的雪落了满身,他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什么。
不就是撞见师父在寒泉修炼么?有什么可跑的?
心底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点戏谑的意味,只是修炼你会跑?
原先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才艰难地一字一字说道,师父的衣服……湿了。
那个戏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衣服湿了又怎样?你小时候还在师父面前光过屁股呢。
先前的声音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戏谑的声音这次变得认真起来,虞溪,承认吧。你的心思,我们都知道的不是吗?
少年猛地捂住因为血气上涌而变得通红的脸。
“小溪溪?”
一道清越温润的声音打断了少年的思绪。
他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来人,大脑混沌了一会,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
好冷!
他不由哆嗦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沾满了飘雪,融化的雪水浸湿了布料,顺着衣襟流入,透着彻骨寒意。
若是普通的雪,定然不至于此。但这雪,是沈汐的冰雪剑气所化,少年身上的衣袍自然抵御不了这寒气。
清远被他的动作吓一跳,露出温润表象后的刻薄真面目,嘲讽道,“哟,还真是小溪溪啊。我本指望着你出去一趟能变聪明点。怎么反倒更傻了,这一惊一乍得招魂呢?”
少年心不在焉地一揖,“师叔。”
清远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异。
如果一个天天跟你死磕的人突然变得温顺起来?
这究竟是阴谋的开端还是……
阴谋的开端?
清远决定再试探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过师姐了?”
按清远的经验,这小子一提师姐就得炸。
还是王炸那种。
少年好不容易降温的脸唰得又红了,他眼神飘来飘去,半天没回答清远的问题。
这情节发展似乎不太对啊。
清远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莫不是病了?”
少年闻言紧张地看了清远一眼。
清远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他就说嘛,这小子哪有那么老实,肯定是病了。
看了看他红通通的脸颊,清远又试探道,“寒气入体?”
少年狠狠地瞪了清远一眼,但又好似松了口气。
心底那个戏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充满调侃的意味,那是什么寒气入体呢?明明就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人比黄花瘦,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另一个声音忍不住喝道,闭嘴!你在俗世都瞎看了些什么?不卖弄会死么?
见少年又开始瞪他,清远才找到了一点熟悉感,果然还是充满生气的少年人看着顺眼。他摆了摆手,“你去见师姐吧,没事别来我面前瞎溜达。”说着他似乎想到什么,从储物戒中抛出几个阵盘,“这几个是我新做的阵盘,你拿去。”
喻羲发现少年变了。
少年在沈汐面前依旧是那副乖巧的模样,言语动作间却更加小心翼翼。明明沈汐的神态瞧着并无变化,少年却能敏锐地把握住那一丝一毫的转变,然后试探着踩住沈汐的底线。
就如现在,少年练着剑,沈汐坐在一旁指点。
素雪纷飞,沈汐身旁的樱花树仿佛不受时节影响,枝头的花苞不断地开放又凋零。沈汐似乎并未注意到这堪称奇异的景象,目光淡淡地看向少年。
少年练的是云阳宗的基础剑法,名唤“惊鸿”,共二十一式,每一式又有着数十变化,推演下来变化纷杂,并不容易掌握。然而少年的动作行云流水,气贯长虹。清风拂过的一刹,少年收势,剑气四散,带起衣诀飘飘,浅樱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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