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岭北市气候宜人,正是让人最舒服的时候,在这样阳光明媚的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直射在瓷面餐桌上明晃到刺眼,让我感到一种不真实感。
我问:“这是一个比喻吗?还是真正意义上的‘鬼’?”
“我不知道,应该是人死后变成的那种‘鬼’吧,我能看见他,甚至能触碰他……我知道这样说很奇怪,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相信我说的,但是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陶息说的有点激动,“他让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让我变得不幸,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做错了要被他缠着,我做了很多努力了,可都没法摆脱他。那天在酒吧被你救下之后,我根本不敢回寝室,寝室只有我一个人,如果还像上次一样。如果还像上次一样的话……你知道么,我甚至想过去死,可我更害怕做鬼也被他缠着……”
陶息说着说着情绪激动,我双手捧住他的脸直视他的双眼,直到他冷静下来。
“听着,我相信你,我愿意做你的听众。你只需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你的地方,好吗?”
“谢谢你,”陶息眼含热泪,点了点头说。
我很有耐心的等待陶息把眼泪擦干,男孩濡湿的睫毛忽闪忽闪,然后开口:“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有6岁,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
......
...
2006年时,陶息6岁,那年夏天他跟随父母搬到了他们的新家——一座坐落在高档小的跃层别墅,门口种着两排挺拔的法国梧桐,前院里还圈出了一块地做花园。
陶息不敢相信自己家居然能住上找这么好的房子,当时还很兴奋在花园里跑,畅想着自己可以养一条小狗 了。
那时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牛市的时候挣了几百万,一家子都因此晋级为小康,吃穿住行的质量一下子都上去了。
小孩子不懂那么多,他只知道妈妈以前不给自己买的玩具,现在都有了,有些玩具甚至都是相同款式的,以及购物时往购物筐里放好多小零食这一行为也被默许了。
生活质量上去了,但是陶息的父母却变得比以前更忙碌了,他因此经常被一个人留在家里,像个看守城堡的小王子。
对于陶息而言,童年意味着孤独,里面蕴含了太多难以言表的无奈,那是只有小孩子才有的感触,因为你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一味的接受。
从某方面来讲,陶息又是幸运的,因为父母所给予他的可以更多。那之后不久,他父母给他安排了全市最好的私立学校,他也因此从漫长的等待中被释放。
陶息不讨厌上学,他模样长得好,皮肤白眼睛大,头发是软软的栗色,小朋友和老师也都很喜欢他,他的身边不缺玩伴,有段时间,他甚至经常和班里男孩,约在放学的时候到自己家来玩。
某天放学后,陶息和同班的几个男孩在家门前院子里玩球,陶息一下子把球踢到了院子外面,那颗球滚动过外面的小道,停在了梧桐树下。
几个男孩子争先恐后的往外跑,谁都想先拿到球。
最后抢到球的男孩是班级里体育委员,于是三个男孩为了一颗球,在院子里疯抢起来。
玩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其他两个男孩的家长就来接人了。
陶息看着小伙伴被父母接走的背影,抱着球靠在大门上,感到小时候那种孤独又回来了。
每天一到这个时候,他就很落寞,为什么别的同学都有父母的陪伴,可他总是一个人。
几个孩子没走多远的时候,体育委员突然和妈妈说了什么,往陶息的方向跑去。
那个男孩气喘吁吁,趴在陶息的耳边说了句:“我捡球的时候,看到你家二楼的地方,有一个人站在窗口。”
陶息眼睛都酸了,说:“你别吓唬我,我要告诉妈妈。”
小孩子是最怕告诉家长的,那男孩立马做出讨饶状:“哎你别呀,我没骗你,我真的看到了,应该是你爸爸吧。”
这句话说完,陶息更是吓得腿都软了。
他爸爸妈妈都在外面应酬,每天要到好晚才能回家,家里除了自己不可能有别人。
陶息回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那里除了盆栽以外什么都没有。
陶息松了口气,而体育委员已经跑回了妈妈的身边。
傍晚,陶息的父母回到家,发现家门是虚掩着的,第一反应是家里失窃了,结果一进门就看到陶息窝在门口睡着了,在庆幸儿子没事之后又发起火来。
“小息,你醒醒。妈妈告诉你多少次了,门一定要锁好,不然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陶息本来睡眼惺忪,一看妈妈熟悉的脸,立刻钻到妈妈怀里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妈妈妈妈,今天小朋友说在二楼看到鬼了,我好害怕……所以不敢上楼。妈妈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开着门……我怕鬼来抓我,我把门开着就能逃走了。”
陶妈妈怀着的一腔恼火,全都被怀里的小娃娃用泪水浇熄了,夫妇俩都有点埋怨自己因为生意耽误陪孩子,才让小孩子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整天胡思乱想的。
夫妇俩轮流安慰儿子,好不容易哄好又把晚饭给吃了,到了回房间睡觉的时候,陶息又开始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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