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宿怨
宋誉宁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他目光泊在秦桓的脸上：“你说师父之死跟圣上有关？”
秦桓看着宋誉宁又是无奈又是不解，道：“迄今为止你都没有查出来怀沙山之事的线索，就说明了行凶的做事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而能做到这一项，就必须拥有不凡的财力和人力。你认为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达到这种能力？”
宋誉宁伫立原地，散了三魂六魄。他不知所言，当日与肖楚客的一句戏言，而今竟然成真了。
秦桓见他默然，继续说道：“你师父是当年蜂鸣关的守将之一，他见到了那逆天而行、凶残冷血之事。退却敌兵，人人心中想着的都是整顿城内，安居乐业，享有一段安平日子。但是，那疫病来得不是时候，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死去的人太多了。仅仅凭借着你师父他们，也独木难支，无力回天。他们拼了命地去救人。”
宋誉宁道：“最终还是没用？”
秦桓点头，说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听罢，宋誉宁合上眼，问道：“你一直知道这件事儿？”
秦桓再次点头。
宋誉宁又问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秦桓回答道：“是我师父临终的遗言，他说你迟早回查出真相的，也不用告知你。但是要阻止你去报仇。”
宋誉宁张开眼，满目都是伤心悲痛，他停了停道：“难道师父的仇，我就不报了？师兄的仇，我也不抱了？”
秦桓道：“阿宁，你可知道宫里面有多少的高手？你还有接近圣上，就会被乱箭穿心而死？”
“丁世伯也是这样担心的吗？”宋誉宁问道。
秦桓说道：“是。如今怀沙山上没人了，你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宋世伯的武艺你该好好传承下去才对。”
“阿桓。楚客和逸飞他们也可以传承。我这一生原本就是不足为道的，若不是师父捡了我会去，我可能早就死在了街头野外被野狗财狼咬死，尸骨无存。”宋誉宁脸上浮着淡淡的、苦涩的微笑。
秦桓一把捉住了宋誉宁的手，说道：“阿宁，我对你并非心存欺瞒。皇宫无异于龙潭虎穴，是个有去无回的地儿。”
宋誉宁道：“我知道。天音部之众也不容小觑。当日我见到了莫娇娘等人的手段。”又说道：“只是一切罪孽都是自皇帝起，那齐舸也是因着皇帝的吩咐才到怀沙山的罢？”
秦桓略一皱眉头：“齐舸在怀沙山就死了，你不知吗？”
宋誉宁心下疑惑，说道：“当日在客似云来，毒蝎子曾说齐舸还存活于世。”
秦桓道：“绝不会如此。”
宋誉宁道：“你怎么确定没有？”
秦桓说道：“因为我亲眼看着他绝命于彼处。”
闻此，宋誉宁一拍铁笼，道：“阿桓，你...”
秦桓攥紧了手，说道：“是，我处死了齐舸。”
“为什么？”宋誉宁问道，他感觉到无形之中有一根绳索在勒住他的脖子。
秦桓道：“像齐舸这等出身卑微之人，试图扶摇直上，就要兵行险招，行常人之所不能行。他假装受伤去了怀沙山，作为内应，也是为了让其他人顺利将怀沙山灭门。”
“你为何知道这一切？”宋誉宁看着秦桓，眼中全然没有了神采，好像是询问，又好像是质问。
秦桓松开了抓住宋誉宁的手，说道：“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
宋誉宁又惊又惧，他顿时明白过来了。他说道：“你也参与其中了？”
秦桓满怀愧疚，道：“阿宁，对不起。我知道一切，却只是旁观。”
宋誉宁抬手，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我杀了齐舸，也算是为你们报仇了。”秦桓说道。
宋誉宁仇恨交加地看着秦桓道：“齐舸只是一个不值一文的小喽啰，该死的是那坐在九五之尊位子上的人。”
秦桓道：“阿宁，你别疯了。你这样的左性子何时能改啊？那九五之尊位子上的人是你动的了的吗？”
宋誉宁瞧向秦桓，说道：“不，我没疯。阿桓，你永远无法理解我的感受。我只知道，杀人偿命，王子与庶民同法。他既然为政不明，杀人如麻，我便要他血债血偿。”
“阿宁，你还是不清楚这是何等的危险。”
“我很清楚，不用再说了，你将铁笼打开，放我出去。”宋誉宁坚决道。
秦桓不答应，说道：“你仔细思量，等你想好了，我再放你。”
宋誉宁冷笑道：“你能困得住我一时，能困得住我一时吗？只要你一放我出去，我就会去皇宫报仇。”
秦桓道：“阿宁，你何苦这么顽固不化、冥顽不灵？”
宋誉宁也不回答他的话，就大嚷道：“逸飞！”
只听得铛地一声铁器相互击打的声音，门外就闪进来两个人影。宋誉宁和秦桓相继转首，就瞧见那两人，不是李逸飞和肖楚客，又是谁呢？
秦桓看了一眼宋誉宁道：“你果然留了一手。”又道：“这起子废物，连个人都拦不住。”
李逸飞道：“你也不必发怒，贵府中的守卫都是好的，我们贸然造访自然要好生相待了。所以，早早的就封了他们的穴道。”
宋誉宁问道：“你怎地将他带来了？”
肖楚客眄向宋誉宁。
宋誉宁遂不再言语。
李逸飞道：“想着夜袭相府，也得有个好帮手才对，可惜这京中得好手太多，我认识的却少。不得已，就去找了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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