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老僧
灯火在微风中摇曳着，撒下的点点灯光，于人身和周遭景物上拂动着，好似天下万户人家，皆凝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在此刻汇聚成了光河万千。
宋誉宁眼眸中闪动着熠熠光辉，持恕出招极快，像是呼啸而来的风，而他自幼习得的功夫在平阔的院子里更令他如鱼得水一般。宋誉宁不意玉佛寺内还有这等高手，因而不止是心惊胆战，也有几分遇见旗鼓相当的对手的欣然之感。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好地比一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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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誉宁心中一般想着，他收起了刚才游戏的心态，当即使出怀沙山上飞花摘叶，均可伤人的功夫，掌掌招式凛冽，如寒风封境，大雪堆山，持恕以为自己已经占了上风，没想到宋誉宁的态度忽然认真了起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一位肯为千金轻一笑的剑客并非泛泛之辈，因之，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宋誉宁。
至若宋誉宁方才还是一味地防守为主，那么现在就该被持恕逼入走投无路之地了，但是好在他反守为攻，接连打出数掌，令持恕接招，而无暇来迫使他跌入陷阱。
这给了宋誉宁可趁之机。宋誉宁心道，我也不须伤你，也不须赢你，只要拖住你的时间就好了。
话分两头，宋誉宁这边跟持恕缠斗着，柏舟也和了空相继出招，出现的结果常常是平分秋色，无伤无碍，如此胶着了，始终也分不出一个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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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挑起眉峰，一笑道：“你这些年来确实大有长进。”
“为了这一日，我等了这么多年。”了空道：“他们都说我不是练武的材料，可你现在看见了，你都未必能打得过我，以后你与宋宿阴间相见时别忘了替我明证明证。”
柏舟笑道：“我看还是你自己个儿去见宋宿罢。你做的错事，还是要找个人承认，找谁都不妨去找一找你兄长。”
了空看上去比柏舟衰老了将近一倍的面容，在此刻颤了一颤，他道：“他是不会愿意见我的。”
柏舟划出一掌，真气如流风回雪，了空道：“还是这么阴毒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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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冷笑道：“我看这么久了，也分不出输赢，索性帮你一把。”说罢，那掌风扫出，直冲着了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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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楚客原本看着他们两两打斗，这时瞧见了柏舟袖中拂出一片在月光下闪出灰色光泽的东西，似银非银，似铁非铁，看上去怪异之极，他再凝目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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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了空道：“老招数了。”他拍出一掌真气，将那片东西推到了右侧的一射之地以外，又道：“我记得你练就的万虫蛊，这不就是那漫天飞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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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就听到肖楚客大喊道：“快躲开。”
那些在观战的僧人与沙弥，听到肖楚客的话都掉过头来看他，而那些灰扑扑的东西被了空拍出的真气纷纷推到了他们的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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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转眼，看见了那些东西的僧人和沙弥们如鸟兽散，肖楚客急忙运气去对付那袭来的异物。
饶是这样，肖楚客挡住了大部分的，还有一些四处流散，飞到了几个僧人和小沙弥的身上。肖楚客转脸看去，就瞧见他们被那异物附着上以后，接连脸色发红、发青，再而发紫、发黑，然后就七窍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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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还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一己之命就魂归地府了。
肖楚客连忙去查看那被附着上异物的僧人。秦桓在肖楚客要探那人的气息前，一把扇子止住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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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楚客这才想到，他们所中的毒物甚是迅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秦桓转身对还在打斗中的了空道：“禅师，他毒杀了你门下的徒弟，还不快些索要解药。”
了空只听而不闻，与柏舟招招都系在刀尖之上，若是此刻低头一顾，那么自己的性命也要去望乡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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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空抡出一掌浑然真气，说道：“你这毒物，还不将解药奉还。”
柏舟道：“论起来，我是下毒杀人，你是诛心杀人，见死不救不是你惯用的伎俩吗？怎么二十年过去，你皈依佛门，还真的就修炼出了一副慈悲心肠，还是说，嘴甜心苦，佛口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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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空不答，只说道：“解药拿来，或许我还可饶你一命。”
“谁饶了谁的性命，还不一定呢。”柏舟如鬼魅似的一笑道：“我且告诉你，今日不只是你要死了，这整个佛寺的都要给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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