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细珠的话令宋誉宁打开了一个新的视角。
她说:“在珠哈尔我们都说,她是叛徒。”
宋誉宁问道:“此话怎讲?”
苗细珠道:“季氏与我出身相似,也是没落的贵族之女,她们家的门第甚至比我们家还要低些,据传闻,她的父亲酗酒,当年季氏不是被选出了的,而是被她父亲变相地卖了的。”
宋誉宁以往听到的都是季氏如何兴风作浪,没想到,这其中却另有一番隐情在。
苗细珠接着说道:“季氏出了珠哈尔不久就传来了消息,说她与珠哈尔一刀两断,她从此就是斛朝人了,与珠哈尔再无半点干系。”
宋誉宁道:“季氏的心也够狠的,没有一个族群会原谅出去的人切断与自身的联系。”
苗细珠说:“谁说不是,可我到了南郡之后,我心里在想,假若我是季氏,我也会这样做吗?将父母丢弃在身后,自顾着过好自己的一生。”
俟她说到这里,宋誉宁明白了。原来苗细珠心心念念地想着珠哈尔族,皆是因为家人还在,若是她也遇上了季氏这样的父亲,说不准她也能成第二个季氏。可一想她性格柔顺,十之**是成不了的。
苗细珠说道:“到了后来我又想到了一层理由。”
“什么理由?”
“孩子。”
宋誉宁凝眉道:“你是说,季氏是为了孩子才决定跟珠哈尔一刀两断的?”
“我也就是猜测。”苗细珠解释道:“在我们部落的人们口中,季氏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借助部落的力量去了南安,却没有在南安发挥到维系两族和平的作用,还声称与故土恩断义绝。我出珠哈尔时还被三令四申,若是我像季氏一般,家人就褫夺权力和身份,沦为奴隶。”
宋誉宁心道,这珠哈尔族的首领也绝非泛泛之辈,威逼利诱都用上了,还将苗细珠的亲人都当作筹码留在了那里。苗细珠心中对家人的牵挂就是一根绳子,将她拴在了南安王府,叫她逃也逃不得。
苗细珠道:“可当我有了这个孩子以后,我就在想会不会季氏到了南安没多久以后就怀上了孩子,为了孩子,她不得不与珠哈尔彻底割断联系。”
宋誉宁说:“你的意思是说,季氏是为保全腹中孩子?”
苗细珠答道:“在南郡虽则来往的异族人不少,有交好的珠哈尔、艾族、苏力族,甚至是常与斛朝开战的夷族人商队也会到这里来做生意,这里也住了一些外族人,可是,南安本地的百姓对他们并没有多少的好感,不只是利益争夺的问题,还有就是权力被夺的问题。”
说了一长串话,苗细珠笑了笑,说:“都是我琢磨的,你可别笑话。”
宋誉宁摇了摇头。
苗细珠眄了一眼白音难受的神色,为她拭去鬓边汗珠。
“假如季氏当年生下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汉族王爷和珠哈尔族女子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将如何自处?”
苗细珠看着宋誉宁问道。
宋誉宁道:“既然是异族之人所生,那么为了保证权柄始终在自己人手中,南安王爷以及他手下的文武两班是不会同意这个孩子参与到权力之争的,顶多就是一个富贵闲人。”
苗细珠说:“我也正是这般想的。而富贵闲人也正应该是季氏当时所期望的,至于她后来锋芒渐露,以致使得其他人感到危险四伏,就不能算是在预料之内的事情了。”
“但就算她最后手握权柄,她也没想着和珠哈尔联合起来一起攻占南安,而是继续以王妃的身份管理南安。”宋誉宁说道:“这不就和其他人的预料相反了吗?”
苗细珠想了想,也没想出问题所在。
“那是因为她不在乎。”窗纱之上隐隐约约地显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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