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变故
清晨路上行人稀少，三人一行，走了许久，才看到远处支起的一个粥棚。宋誉宁走过去，问道：“小哥，这儿怎么早上还没什么人啊？”
摊主的声音从白蒙蒙的热气后传来：“该吃过早饭的，都吃过了早饭，现在，早市也没开始吶，再者说，这是王府边的大街，若是公子想去早市不妨到远一点的通南大街去，那儿的东西多，人也多。”
“那为何你不在那儿支个摊子，反倒在这里？”宋誉宁疑问到。
摊主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里虽然来往的人少，但是能与王府比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宋誉宁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此处，支起摊子所卖的东西都要贵些。
那摊主问道：“还没公子等是何方来的贵人？怎地居住于王府之中？”
宋誉宁忽地一笑，说道：“你眼睛挺亮的，看着我们出来的？”
摊主道：“这做生意，还是要几分眼力见儿的。”
“我们从京中来的。”
摊主讶然道：“本地与京中相去千里，公子等来此，定然辛苦。”
宋誉宁摆了摆手，笑道：“倒也还好。”又问道：“既然你这么有眼力见儿，我问了几个问题。”
摊主道：“公子这是想向我打探消息？”
“也不是打探。”宋誉宁侧首看了看肖楚客和秦桓，说道：“我们三个初来乍到，也不知到此地风俗，因之，想打听打听。”说着，冲他俩眨了一下眼睛，肖楚客上前将一粒碎银放在了灶台之上。
摊主瞧着一眼那银子，便问道：“公子想要打听些什么？”
宋誉宁道：“你可知这王府里娶得是什么人？”其实，宋誉宁曾趁着空隙，去问了秋叶，但是秋叶说自己个儿是守着荷香轩的，府里面要娶的王妃，自己也不太清楚，而且王府之中严禁下人议论主子的是非。
摊主笑道：“公子这话可问差了，公子自王府中来，焉能不知？还来捉弄小人。”
“实不相瞒，我也曾问过，只是他说的我有些儿不信。”宋誉宁面不红气不改地说道。
摊主悄然看了他们一眼，若无其事道：“听说是外地来的女子，近日住在翠玉楼。”说罢，又笑道：“这都是好事者风言风语传出来的，确不确凿，小人不知。”
宋誉宁心中思虑转过一遍。
这时，一个童声问道：“任阿伯，今天还要柴火吗？”
宋誉宁看过去，是个**岁的孩子。
摊主咋了一下舌头，说道：“啊，小阿树，你怎地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买了帽儿方的柴火。”
宋誉宁见那孩子身上负着一篓子柴火，那柴火约莫有他两个人那么高。
那孩子说道：“阿伯，帽儿方的柴火水气重，我捡的都是面南山坡的上的柴火，比他的好烧。”摊主道：“你这孩子，又不看看我早上的生意都要做完了，你才来。”
那孩子道：“你早上用不了，可以傍晚再做，你傍晚不是还要出摊的嘛，再说了，今日不用留着明日再用嘛，这柴火留在那里又不会坏。”
“小阿树。”摊主道：“我把柴火放在这里也是落雨了，昨天一晚上的雨，你都没瞧见？”
那孩子道：“我怎地不晓得。我就是被大雨困在了山里这才回来迟了的。”
摊主听了默默地不说话，这柴火他是实在不想要，从帽儿方那里买来的柴火足够今日用的了，明日再买也是行的，可倘若今日买了，就多了，自己既不愿意往家里搬，也不愿意丢在这里受潮。
宋誉宁听了他们这番对话，就说道：“摊主，我看这小孩儿怪可怜的，你就把柴火收了。”
摊主刚想抱怨两句，就听到宋誉宁又道：“这卖柴火的钱我出。”摊主这就不明白了，天下怎地有买了东西自己不用，就给了别人的人呢？
宋誉宁露齿笑道：“师兄。”
肖楚客抿唇笑着，又拿出了一粒碎银给小孩。小孩愣愣地不说话，显然是不敢置信的样子，这一篓子柴火断然是卖不到这么多钱的。
宋誉宁道：“这够买你的柴火嘛？”
那小孩点头，连忙道：“够了。”一叠声说了几遍。
宋誉宁衔笑，轻轻地抚了一下他的头顶。
那小孩说：“谢谢公子。”说过了，就将柴火悉数拣出来，而后，他背着竹篓离开粥棚。
宋誉宁笑了一笑，问道：“这小孩子挺机灵的。”
摊主笑道：“啊，这是常常来我这里送柴火的小孩，父亲早早死了，都说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母亲做些针线活养活他家中兄妹几个，他这么小小的一个人，也学着拣柴火来卖钱。”
宋誉宁赞道：“真是不错，有二十四孝之风。”
摊主虽不通文墨，但是“二十四孝”的典故还是知道的，就附和道：“正是这样。”
宋誉宁想要打听到的消息，也没打听出来，倒是遇见了这么一件趣事。他回首对肖楚客和秦桓耸了耸肩。
秦桓道：“咱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摊主道：“公子若是想打探消息，我看你们还是去通南大街的孙氏果子铺子去。”
“果子铺？”宋誉宁反问道。
摊主答道：“是啊，那里有一干人正是好搜罗各种小道消息，风信传闻的，以此贩卖为生。公子若是为打听什么人、什么事儿，可以直接去孙氏果子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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