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誉宁道:“你缘何提起她来?”
秦桓淡然道:“当年她以一曲鼓上胡旋舞,名动京中,一时之间,身价千倍涨,但是,自从三年前,她就谢绝了所有邀她作此舞者。”
宋誉宁沉默不言。
“人人都说她风尘中出身,却忠节贞良。”秦桓目光递向宋誉宁道:“你知道她是为了谁?”
宋誉宁没接住他的目光。
肖楚客截住了秦桓的话,道:“秦公子与媚花奴也相熟?”
秦桓目光转移到肖楚客身上:“曾有过几面之缘。”
肖楚客笑道:“那么秦公子见过媚花奴作鼓上胡旋舞吗?”
秦桓道:“命里缘浅,无分得见。”
肖楚客道:“若此,我倒是不怕秦公子笑话,我曾见过。”
“看不出来,楚客也是花中好者?”秦桓带着探寻的目光,笑道。
肖楚客笑道:“当时见过的人说,急急如飏飏,寻寻似辚辚,鼓上之声好似金戈铁马相错杂,有跌宕雄健之气,而以我看来,她仿古而作的翘袖折腰舞,更胜之。”
秦桓喃喃道:“翘袖折腰?”
肖楚客道:“正是,此乃古代姬妾所学的宫廷之舞,到今时已经少有人学了,而媚花奴沉浸舞曲一事,所以也颇有心得。”
“依你此说,到了京中,我还非得看一看去。”秦桓笑道:“当真是看不出肖左卿那样的一本正直的老古板,生出的儿子却也流连花丛。”他又道:“从前也不知道,肖公子你何时转了性子?”他朝着宋誉宁问道:“你可知道?”
宋誉宁脸上僵硬着,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我可不知道。”他转而问道:“肖师兄何时对舞曲之说有这么深厚的研究,我是半点不知。说得这般头头是道,想必是钻之弥坚了。”
秦桓笑道:“誉宁啊,你何必嘲笑他。爱好美人之心,人皆有之嘛。就是在马车上坐着,看见漂亮的女娘,我也愿意多看几眼。”
宋誉宁道:“你那是色欲熏心。”说了,才想起这车中还坐着一个女子,连忙对箬儿说道:“箬儿姑娘,不好意思啊,我有些口不择言了。”
箬儿轻轻地抿了抿嫣红的嘴唇,水汪汪的眼波流转,微微地摇首,说道:“没关系。”
秦桓道:“不妨事。”他点了一下箬儿雪白的脸颊,说:“她就这点好,不该说的话从来不乱说。”
宋誉宁突然觉着有些许看不惯秦桓的浮浪之举,就道:“行了,你也别动手动脚的了。马上到了南安还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秦桓遂放下了手,说道:“我们去南安王府所在的南郡。”
宋誉宁道:“我知道。”他心忖着,玉雪与南郡脱不了干系。
秦桓就冲着车外嚷道:“快些,日落西山,要是还没到,我就扣了你的月俸。”言罢,就听得几声鞭子响,马蹄越发快速了起来。
宋誉宁道:“你也学了整治人的那一套了?”
秦桓道:“恐吓而已,我哪里又在乎那几两银子。”
宋誉宁含着笑道:“你真是财大气粗了。”
秦桓道:“心放回肚子里去,我再财大气粗,也不至于是从手下的月俸克扣的。你跟着我,且不说是大鱼大肉,那些太荤腥油腻,这粗茶但凡还是有的。”
宋誉宁道:“你还真说得出口。”
“玩笑嘛,怎地说不出口。”
两人你来我往地言笑着,过了两三刻的时辰就到了南郡城门前,突然停住了车。秦桓被这突然停住倾倒了身子,立马坐定了问:“出了什么事儿?”
徐少乾回道:“城门口有人在搜查。”
“他们搜查他们的,咱们走咱们的,碍着咱们什么事儿了?”秦桓道。
正说着,那城门守卫就道:“车上坐的什么人?都出来。”话音没落下,就听到那城门守卫大叫道:“啊哟,啊哟,你快松开手。”
秦桓问道:“怎么了?”
徐少乾道:“这厮想要揭开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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