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是还是不是呢？”周邻安苦笑着叹了口气，“虽说喜欢的终极含义是想和对方发生关系，但我现在连碰你一下都不敢，因为你排斥，我发自内心地想照顾你，可是又怕你不接受，我估计我下一秒就会被你赶出家门了。”
“闭嘴吧。”李余打断了他，“真他妈唐僧一样。”
“我把你赶出去还要付你违约金。”李余又低声补了一句。
“是我影响到了你，我可以不要你违约金呢。”
“你是个**吗？”李余突然又问。
“怎么说？”
“说这些对你并没有好处。”
“也没有什么坏处，最起码当面说出来比在背后暗自觊觎要好很多，更何况还在同一屋檐下。”
周邻安笑了两声，“我可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说的。”
去他妈的视死如归，李余连自嘲的心力都已经没有了，他调转头，“那我可以问问你吗？”
“当然。”
“你和多少个男的睡过？”
“啊？”周邻安先是一愣，随后又苦笑，“你可真是直接。”
他也抬起头，和李余直视了，“很认真地说，我有些记不清了。”
他好像在回忆，“如果是称得上伴侣的话有三个，其他的只能算是各取所需，我们都有做好安全措施的……”
“那你是被干的还是干人的？”李余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
“哎……”周邻安无奈地摇摇头，“这个需要分那么清楚吗？如果是跟自己爱的人，在上在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什么关系？”李余抬起眉头，“那你被人干过吗？”
“准确地说。”周邻安顿了一下，“并没有。”
“可这并不代表什么。”周邻安紧接着又说:“这只是个人偏好而已。”
“呵。”李余忍不住冷笑出声，“我可理解不了这种个人偏好。”
“你知道吗？”李余突然撑住沙发逼近了他，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势使得周邻安认为他下一秒就会癫狂，然而他也并没有做出神呢过激的举动，只是艰难得张了张嘴，“你没有经历过的事，可我有。”
周邻安倒抽了口凉气。
李余恢复了往日的颓丧，双目没有丝毫焦距，“我曾经被人当条狗一样，或者还不如条狗……折磨了半年。”
周邻安尽量保持不动声色，“怎么折磨？”
“……往死里gan我。”李余从烟灰缸里拈出一撮烟灰，放在指尖上磨，“随时随地。”
“强迫？”
“或者说是半强迫？”李余愣神了，“可是最扯淡的是，我并没有要报复他的意思。”
“亲……”周邻安转换了一下语调，“亲近的人？”
李余抬起眼睛，“亲也不亲，近也不近，顶多就和我们俩的关系一样，房东和房客。”
“收钱的还是不收钱的？”
李余反问:“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让人白住的人吗？”
周邻安勉强笑了，“我不确定。”
“他给了钱了。”李余轻轻地回，“而且是一次性付清的。”
“他一定对你很重要。”
李余哼了一声，“也许吧，这段时间我倒是经常想起来他，估计和你有点儿关系。”
“是我让你勾起这段不愉快的回忆么？”
“没错。”
“那真的是我的无心之过。”周邻安叹气，“不知道有没有可以弥补的机会？”
李余冷笑一声，“标榜着真爱自由，性别无界限，统统都是扯淡。”
“除非……”
“除非什么？”周邻安很平静地问他。
“除非你让我干一干。”
这句话类似于自嘲，李余本打算讲完就撤，但是还没迈开腿，周邻安的“好”就已经斩钉截铁地传了过来。
李余神色复杂地回了头，“你听明白我说什么了吗？”
“明白。”周邻安难得地果断，“是现在立刻就要还是要稍微等一等，我得去做一下清理。”
“等等，等等……”李余按住太阳穴，“你图什么？”
“我只是希望多多少少能帮你打开一些心结。”
“就像我说的……”周邻安的手指有规律地敲击沙发，“我喜欢你，渴望和你亲密接触，在上在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余愣了好大一会儿，“我就那么一说，我对男的没有兴趣。”
周邻安低头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当然，周邻安也很适时地补上了一句，“开玩笑的。”
李余蔫了一样瘫坐在沙发，周邻安盯着他狭长的眼睫毛轻轻发问，“整天待在屋子里，不闷得慌吗？”
“走路也是低着头走，吃饭也不规律，电视不看网不上，明明家里很亮堂却总是拉着窗帘……”
“你瘦得可怜。”周邻安叹气，“我不是劝你要大度，我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
“我挺好。”李余闷闷地回。
他回到了故里，这可是他爹的毕生念想，虽说谈不上荣归，但也不至于太落魄，吃穿不愁也曾经是他某个时段的奢求。李余瞄了眼垃圾桶里的食物包装盒，他不但吃饱，还吃得挺好。
他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同性恋患者”，如果是硬要给他一个厌恶的标签那他确实挺厌恶的，可是标签下面还有一张很会循循善诱的温柔巧口，说得他眼圈发涩。
周邻安又在循循善诱，“不用想这么多，哪怕只当个普通朋友呢，我说的那个真人秀明天晚上会在咱们楼下的那条街上录，你要没事也可以上街看看热闹。”
李余很警觉，“会把我拍进去吗？”
周邻安笑，“你不往前凑就不会把你给拍进去。”
李余轻摇了下头，“没什么好看。”
“体验一下全民追星的热潮嘛。”周邻安说:“到了明天街上估计都是等着看他们偶像的女孩子。”
“赶走不就行了？”
“不行。”周邻安笑着挥挥手，“我们不清场，多跟路人互动也是我们综艺的主旨之一。”
“那你们就等着乱成一锅粥吧。”
周邻安笑得更加开怀，“那也是总导演背锅，这么热闹，确定不来看看吗？”
“明星我一个也不认识。”李余说:“我只希望明天不要影响我下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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