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兮拿到剧本大纲的时候，一边读一边跟叶子昊说话，“这是部大男主的戏，女主角的戏份……唔，不太多……”
叶子昊也凑上来，读了一下大纲，看了她一眼道，“霸王别姬……这里面的虞姬主要就是个花瓶，怪不得是你……”
蔚兮拿剧本追着打他的脑袋，“你骂谁是花瓶？！”
很快到了进组的时间，蔚兮在凌晨的微光中，看着帮她提着行李的叶子昊，满脸忧伤与不舍，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扎在地下，一动不能动。
系主任催促，“车到了！快走～”
“……”
系主任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这是去演陈导的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坐牢呢！”
她还在原地杵着，系主任赶紧用眼神示意叶子昊。
最后是叶子昊把行李，连带着蔚兮一起提上车的。
一路上坐了飞机，又坐了好久的车，连绵的环山公路，她都无心欣赏风景。
来了以后发现，先是开拍前的培训。封闭式的表演训练让蔚兮心力交瘁，她从来不知道，只是学个虞姬走路和说话，都要学那么多礼仪和规矩。那个复杂的头套和服饰更是让她心烦，连上个厕所都很艰难。
等到正式开机的时候，天气越来越热，她每次一穿上衣服就开始冒汗。
有人走到她身边，“你是……”
她转头看了看他，慢慢反应过来，“你是……侯清伶？”
这人她认识，貌似是某个知名导演的侄子，好几部大片里头都演过比较重要的角色，是个比较眼熟的实力派演员。
不过，她记得在临行前，给杜亦然看演员表的时候，杜亦然特地指着侯清伶对她说：这人你注意点，别理他哦！
她惊讶：啊，为什么？
杜亦然凑近了跟她窃窃私语：我之前拍片的时候见过他，我们同一部戏。这人可是出了名的聊妹狂，前任无数，我那部戏的女主角据说就跟他有一腿……反正这人……风评不好，你注意点，别理他就行……
侯清伶点头。
“你是演虞姬的？”
她点头。
侯清伶很是亲切地微笑着伸手，“你好，我演XXX”XXX是剧组的男二。
侯清伶似乎对她很照顾，她记不住走位和台词的时候，他总是在一边悄悄地示意她。
一场戏中，她一个趄咧没站稳，身后有一只胳膊立刻环住了她的腰肢，蔚兮立刻敏感地皱皱眉，回头一看，是侯清伶。
他眨眨眼，“不用谢。”
在没有戏的时候，侯清伶总是过来找她聊天。蔚兮本能地有些反感他，一到下戏的时候尽量找无人的静僻之处，不过十次里面，总有那么两三次……被他找到。
蔚兮给叶子昊发消息：那个讨厌的家伙又过来找我了。
侯清伶朝她走来的时候，她立刻抱着头，侯清伶问她，“怎么了？”
“头有些晕……可能起太早了……”
“是不是没吃早饭？低血糖了？”作势他要摸她的额头，蔚兮立马躲开，“我没事。”
侯清伶把手里的咖啡杯递给她，“喝杯咖啡吧，缓缓～”
蔚兮一边喝咖啡，一边闭着眼装得自己很疲乏，不愿说话。
侯清伶很快走了。
她以为她躲一躲就过去了，不算什么大事。可是没想到，麻烦还是会找上门的。
一场戏里，和她对戏的是圈内早已成名算得上是实力派的女星秦美人。剧情要求下，她跪在地上，秦美人叱责她不懂事，正说着，忽然耳旁传来一阵风似的，她的脸颊已被人扇到一边，力道太大，连带着整个人都歪倒在一边。
蔚兮捂着脸，一时之间都回不过神来。这一耳光，剧本里似乎……没有啊！
秦美人笑眯眯地对着陈导，“陈导，这里我觉得加个动作比较合适，推动剧情嘛，您看……”
陈导默不作声，似乎在考虑她的提议。最后微微点了点头。
蔚兮瞪大眼。
秦美人微笑着，“刚刚那场没有拍好，再拍一次吧。”
陈导还没发话，一旁的侯清伶忽然发声，“确实，那个摔倒的角度不对，不太唯美……”
那天在蔚兮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一场一闪而过的戏份，为了一个唯美的摔倒角度，一次又一次地重拍。
看似柔弱的秦美人，没想到身体里竟蕴含着如此大的力道，一次又一次地更加用力扇着她的耳光。
疼的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化妆师一边给她补妆，一边给她擦眼泪，“千万不要哭啊，妆花了就没法拍了！”
秦美人揉了揉手，似乎抱着歉意地微笑，“妹妹，对不起啊，我这也是为了戏好，不用力，等下又要重拍。”
她的手在长袖中握得紧紧，指甲都快陷入肉中。
很快，她的脸颊已经快没有知觉了，导演助理很为难地转头道，“脸都肿成这样了，没法拍了……”
她才顺利下了戏。
慢慢走回化妆间，看着肿的高出一片的左颊，她的鼻子一阵酸涩，眼泪成串地掉落。
看着空无一人的化妆间，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头一回，她觉得无比委屈。
第二天，脸肿的无法拍戏。她只好一整天用冰块敷着面孔。
第三天，依然。
剧组的同事走路都带着抱怨的眼神，都怪她拖累了拍摄的进程。蔚兮用鸡蛋滚着面孔，一边滚一边偷偷落泪。
她仰头长叹。
那一刻，她甚至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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