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见沈承心里明镜似的，也不多说，且道：“咱俩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你总不至于不帮我吧。”说毕自己将炮棋撤走，笑着说道：“如何？”
这一招，沈承却看不明白了。他摇首，疑惑道：“你确定放弃现有的工作跟我去？”
程砚的眼中蕴藏笑意，应道：“自然。”
沈承强调道：“我跟你说过，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混口饭吃，没做他想。”
程砚的情绪尽收，唯留下几分笑意残存。他端起杯子，戳一口，喉头滚了滚，重新说道：“跟你去，好歹互相还有个照应。现在我这公司也难做的久。带我的师父，事事都掐尖要强，甚么功劳都要抢，甚么风头都要在领导面前显摆。我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灿烂的阳光蓬蓬然若春风骀荡，为程砚的侧脸打上半幅阴影画儿，衬得他眉骨俊秀，鼻梁挺拔，一丝一毫的书生气皆展露无遗。
从前何奉就曾赞过程砚的骨相佳，思及此，沈承的眉头不为人察觉地皱了一皱。自初相识，到现在，程砚与自己长长久久地在各个方面暗地里比较，今日他买了一双亚瑟士，那么明日，他就要穿出一双限量款出来。
沈承一方面挺遗恨有这么个处处与自己争风头的人，另一方面却感激于此，因为有程砚，他不停地攀缘而上，就为了不落了下风。眼下这不是程砚就有求于他吗？
他边想着，边轻笑，捻起车棋，干净利落地吃掉了程砚的棋子，轻抬眉眼，说道：“你如果真想来，就过来吧。但有一条，咱们得约法三章。”
程砚失笑，问道：“哪三章？”
沈承眉头轩起，有点苦恼的样子，仿佛在思索，不消一刹，便说道：“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想到再跟你。”
程砚只得道：“好吧。”将杯中水一饮而尽，问沈承：“等会儿去哪？”
沈承道：“大热的天，感觉只有空调房里最舒服，懒得动弹。”
程砚望了望遮天蔽日的光，云丝洁白，渗透出的光亮，好似都带着热气。他道：“去游泳吧？正好去玩一两个小时，回来吃饭。”
沈承一处也不想去，可又不忍拂了程砚的兴致，就道：“去哪边游？游泳馆？”
程砚狡黠而笑，道：“我有地方，你跟我来就行。”
沈承跟着他走出去，接触到暑气的那瞬间，沈承立刻想要后悔。
程砚驱车而来，是牧马人。沈承调笑道：“可以啊，车都买了？”程砚应付道：“手里没钱，借的车贷买的。”
沈承原想坐到车后座椅，也略躺一躺，恢复些精气神。哪料到程砚将副驾驶的车门开了。沈承只得从善如流地做了进去，心不在焉的，差些儿将头磕着了。
坐到车里，果然一派清凉。程砚的车子里并没有摆那些乱七八糟的摆件，看着单调至极，不像是程砚用的车，像是何奉用的。
沈承道：“有车就是方便，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的车还遥遥无期，每个月都是月光，剩不下钱来还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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