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算了。跟谁谈不是谈啊，袁家背景再深，他儿子待见袁放又不伤天害理，萧妈趁俩人进屋这时间静了静，捋了捋思路，等萧维和袁放再一同出现在餐桌边坐下，她已经很自然地端着碗喝起了汤。
萧妈确实不饿，人家给她端上来了，出于礼貌也得尝尝，没想到一喝，还真不赖，“哎，挺好，小袁……能这么叫你吧？”
“当然可以。”袁放说，“您多喝，砂锅里还有。”
“砂锅煮的啊，怪不得呢。”萧妈看着袁放给萧维递叉子，还特顺其自然地帮他将汤碗挪到左手边，她二十大好几的儿子就跟没有自理能力似的就差让人喂嘴里去了。萧妈头皮上的筋直跳，“你挺会做饭啊，一道汤就能看出手艺。”
“哪里，阿姨炖的肉才是真的香，上次吃过，一直想着。”袁放说什么都一本正经，严肃而真诚，“我后来试了好几次，萧维都说不好吃，没有您做得味道好。”
这话说得妙，既把萧妈夸了，还间接告诉萧妈，他和萧维交往有一阵，早在一块儿了。
“你别说得好像就你做饭似的，我也不少炒菜行吗？”萧维听两人互吹互擂，吃着袁放炒的虾仁鸡蛋面还忍不住鼓着腮帮子回了句嘴。
萧妈还在气儿子偷摸谈恋爱没告诉她，没好气地对萧维说，“你能弄点儿啥？也就炒个醋熘白菜醋熘土豆丝。”
“妈，你哪边的？我能做的菜多了！”
“反正不是你那边的。”
萧维悻悻地笑，“汤喝完啦，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喝了，闹个水饱，再撑着我。”萧妈对儿子没好脸色，反而看刚称赞了她厨艺的袁放顺眼不少，她转脸冲袁放说，“喜欢吃炖肉，下回再给你做。”
“谢谢阿姨。”
袁放见萧维情绪低落，于心不忍，然而挤兑他的是萧妈，袁放也无法，只能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才开始收拾用过的碗筷。
萧妈讶异地把这一幕看进眼里，等外形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会做家务的袁放进了厨房，萧妈拧着萧维的耳朵坐上客厅沙发，她有太多话要说，却没办法回避袁放，只能骂了一句，“过来！好你个萧维！”
萧妈想了想，到底儿子才是自己亲生的，她低声问，“这是你们商量好了装样子给我看的，还是一直都他洗碗？”
“啊？一直他洗啊。”萧维没想那么深，他以为萧妈这才叫套话呢，忙改口，“不是！妈，我们真没住在一起！他不就在隔壁住着呢嘛，偶尔凑一起吃个饭。人家那么忙，我们单位又有食堂，哪有时间老过来。”
萧妈基本只听到了前一句，她看着屁颠屁颠瞎跑的薯条，注意到家不仅没被薯条拆了，似乎还整洁了不少，布艺沙发最不好清理，连萧妈自己家都保证不了犄角旮旯没有薯条褪下来的毛，萧维这儿却异常干净。知子莫若母，于是萧妈又迟疑地问，“谁打扫的卫生？”
“他吧。他爱干净到快有洁癖的地步了。”萧维四下望了一眼，才发现袁放昨晚不止收拾了浴室，整个房子都让他拾掇了一遍。
“……”萧妈说，“你俩认真谈的？”
萧维噎着了，过了很久才放弃挣扎，对母亲说，“不认真也不谈啊，你放一百个心，我不是那乱来的人。”
“那你不认真处！”萧妈都看不过去了，她儿子要被人惯废了！
“我怎么就……？”
“好了，你们俩都还得上班吧？那我也就回去了。”母子俩谈话时间被从厨房出来的身影打断。萧妈既满意又不满意，满意主要在袁放，不满意则是她儿子，心情十分复杂。
“你怎么来的？”萧维问。
“公交呗。早晨堵，我又没法进你们车库，怕没地儿停车。”萧妈起身要走。
“那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我送您。”
萧维和袁放异口同声。
萧妈对袁放的笑容又和蔼了几分，“不要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公交直达，很快的。”
“不麻烦。”
最终，萧妈没拗过袁放，他说话气定神闲得有种令人信服魔力，很容易让人听从他的建议。萧妈稍等了一会儿，袁放回家把这身不伦不类的衣服换了，略作整理，又是衣冠楚楚。
萧妈高兴地说，“看看，这多好啊！”
萧维目送两人进了电梯，尽管袁放趁萧妈不注意，偷亲了他一口，那也无法抹去此时此刻油然而生的凄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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