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也笑了。
做学生的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不幸能够忘记也算是幸事，相反想起来就变成残忍了。”
“嗯？”江煜有些讶异地看向他。
魏飏笑道：“老师您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风度翩翩。没有想给盈盈再找个妈妈吗？”
江煜遗憾地笑了笑，完全没有思考，摇了摇头。
从会诊室里走出来，江煜还看见刚才那个小医生跟护士们乐不可支地讨论陈苒。
她一看到江煜，连忙和护士们匆匆地道别，步伐轻盈地走上来，笑道：“我送您下楼吧。”
“不麻烦了。”江煜微笑摇头，“你忙你的。”
她连连摇头，说：“魏老师吩咐的，我把您送去坐车，再回来。您这边走。”
江煜心想怎么魏飏拿学生当店小二一样差遣，但由着她，一同走到电梯前。她仿佛还沉浸在刚才聊天的氛围里，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哼着轻松的小调。
“你还是学生？”电梯门打开，江煜先一步走进电梯，走到按钮近旁，等女生进来。
女孩子跟着走进电梯里，看到江煜的手护在电梯的门边上，微微一怔，笑着点头，说：“嗯，大五了。”
江煜按下电梯按钮，问：“刚才你哼的曲子挺好听，叫什么名字？”
她大概没想到江煜会注意到这个，脸颊一红，赧颜道：“我也不知道，是一部电影里的主题曲。”面对江煜仍旧好奇的目光，她笑说，“陈苒的一部电影。”
江煜恍然点头，问：“刚才好像听你跟同事聊起他，很喜欢他吗？”
“对呀，呵呵，真不好意思。”女生挠挠脸颊，又说，“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演电影了，可我还是很喜欢他。听说他复出拍新片了，很期待呢！”
他淡淡一笑，又问：“刚才你说的那部电影，是什么电影？”
不知为何，她显得有些犹豫和尴尬，说：“就……一部电影。没有在国内公映过，想看也不好找的。”
电梯到了，江煜在门开后再度用手护在门边，等她先走。
她低头看了一眼江煜的手，突然说：“叫《盲从之冬》，您听说过吗？——哎呀，您瞧我说的，您又不一定是他的影迷。”
对此江煜坦然一笑，只说：“我挺喜欢他。”
“真的？”她的眼睛一亮，可很快又摇摇头，“唉，不过您看过《盲从之冬》吗？我觉得，还是不看比较好。”
江煜面带微笑，问：“为什么？”
“就……那是一部同志片啦。”她说完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末了又坚定道，“可是他演得真的非常好！那部电影，还让他得了国际大奖呢，只是影片没能在国内过审罢了。”
他的眉目中透着笑意，像是一种鼓励，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突然愤愤不平，说到自己的偶像，眉飞色舞，表情格外生动：“这回他复出拍《紫荆》，因为是同性恋题材，就有人黑他，说过气以后复出只能用这种方法搏出位。真是恶心死了！什么也不知道就瞎说！人家陈苒因为《盲从之冬》当上双料影帝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在哪里玩弹珠呢。”她说到这里，仿佛也发觉自己失言，忙挥挥手，“啊呀，真是对不起，怎么跟您说这个了。”
“没什么。”江煜毫不介意，他摇头，重复道，“我很喜欢他。”
她好像遇到知己一般，拍手说：“太好了！唉，真想和您好好讨论，真可惜。”
“下回吧，总有机会的。”江煜说着客套的场面话。
她开心地点头，带江煜走到出租车泊车处，仍是心心念念着她的偶像。她试探般多看了江煜几回，小心地问：“江老师，您看过《盲从之冬》吗？”
“怎么了？”江煜不答反问。
“其实《盲从之冬》是陈苒一部十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电影。”她说，“我看国外影评家的评价，说陈苒此前的电影，都是体验派的表演。可这一部开始，他开始作为方法派表演了，我是个脑残粉，看不太出来。不过，他的演技真正变得炉火纯青，就是从那一部开始的。后来他的电影没被禁，有一些不了解情况的人说他突然从体验派变成方法派，但是，其实他从那一部开始已经尝试方法派的表演了。”
江煜微笑道：“脑残粉不会追究方法派和体验派吧？”
她一愣，呵呵笑起来，又颇为真诚地说：“我是真的喜欢他。有时候，我觉得哪怕他是作为方法派表演，也很让人心疼——用自己其他的感受取代角色的感受。如果是这样，他应该过得很不好，才能演出那么悲惨的麦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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