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是流着口水上黑板写题的。粉笔灰往下掉，口水也往下掉。
陈默的同桌老王看不去了，抓起纸巾就往讲台上跑。
数学老师的本意是好不容易捉到了陈同学上课睡觉于是找了个难题想让他当众出丑。结果陈默眼睛都没睁开，三下五除二就把老师讲了半节课才讲明白的题写完了。
老师有一丝恼羞成怒：“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
“老师对不起。”陈默站在数学老师跟前，样子怂怂的。
老师觉得陈默这个态度实在不够诚恳：“都高三下学期了还紧张不起来，上课还能睡着！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陈默挠了挠头，还不是因为某个小画家明知道第二天要赶去参加考试头一天晚上还坚持通宵画画，陈默只好陪着他。
陈默：“就是……睡晚了点……”
老师：“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熬夜学习！你学到那么晚，第二天精神不好，效率低下，有什么用吗！？别以为你成绩好上课就可以不听了，那些题你都会做吗？”
陈默：“刚刚那个……还挺简单。”
老师：“高考考得了满分吗？”
陈默：“考得了。”
老师一咬牙：“能考状元吗？”
陈默听了这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万一呢？”
——
陈默在数学老师一顿“这孩子我教不了了你们谁爱教谁来吧”的咆哮中被隔着办公室门偷听的同桌老王拖走了。
老王是个假理科生，班上的垫底选手，典型的文科脑袋，不知道是被谁忽悠了来学的理科，数学成绩自然不太好，也不敢跟数学老师这么怼。
老王：“陈天才，你放过老师吧，他挺可怜的。”
陈默：“是他自己要找我的。”
老王：“算了算了，快去吃饭吧……咦？今天怎么没见你去找吴璟同学？”
陈默：“他这两天去考试了，不在学校。”
老王：“唉！那你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去吃，我请客，吃鱼粉！”
陈默一听“鱼”字就浑身鸡皮疙瘩：“算了算了，我自己解决就行……”然后一溜烟跑了。
——
陈默快走到餐馆门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他被人跟踪了。
他没有进去餐馆，沿着路继续往前走，拐进另一条路，之后围着绕了一圈，又回到这里。
那个人依旧跟着自己，果然是被跟踪了。
陈默放慢脚步，瞧瞧观察后面的人。男生，个子挺高，头发乱七八糟的，两手插兜里，单肩背着书包，走路姿势怎么看都像个小混混。
不好。陈默心想，该不会被什么社会青年盯上了吧。
陈默再一看，那人穿着校服……那是……师大附中的校服？？？
陈默当年想考的学校就是师大附中，结果由于中考成绩好，硬是被本校拦截了学籍。江城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在全市全省乃至全国都是非常有名的学校，校园环境好，教学质量优，学生素质高，能考进去的学生也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
然后陈默现在正在被一个穿着师大附中校服的小混混跟踪？？？
陈默不明觉厉，走了半天肚子也开始叫了，索性进了餐馆。
陈默：“老板，回锅肉盖浇饭，胡萝卜换成洋葱。”
那个男生也跟着陈默走了进来：“我要跟他一样的。”
陈默一头雾水。那人付了钱就往陈默旁边一坐，也不看他也不说话，把自己的头发用手整了整。
尬坐到饭端上桌，陈默没敢先动筷子，那个人也没动。
陈默饿得不行，眼看着时间就这么耗过去，终于忍不住了：“……同学……你找我吗？”
那个人终于转头看向陈默，过了半晌才开口：“你就是……陈默？”
陈默开始吃饭：“有事直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那个人也开始吃：“啊……你好，我是师大附中的，我叫秦仁杰。”
陈默无力吐槽这个人父母的起名技术，疑心他是二月十四号出生的。
秦仁杰：“……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科大附中有个叫陈默的，连续三次联考都排在我上面，想认识一下。”
“哦。”陈默没两下子就把饭扒完了：“没啥事就赶紧回学校上课，你跑过来一趟也不近。走了。”
秦仁杰见状连忙拉住陈默：“大佬，别啊！我翘了课跑出来的呢……你给我留个电话吧！”
陈默一脸复杂。
这算什么直男搭讪。
我怎么就成大佬了。
这人排第二怎么说也是个狠角色。
师大附中让翘课？？？？
秦仁杰：“就算交个朋友吧！将来搞不好能在京城当校友，多个关照！”
陈默：“我跟本校签约了。”
秦仁杰：“啥！考这么高读江科大不是浪费吗！”
陈默一丝恼火：“江科大不差吧？我对京城没兴趣，水土不服。”
秦仁杰：“那也没关系！留个电话吧！大佬！”
陈默受不了秦仁杰一般死缠烂打，最终还是屈服了，两个人交换了电话号码。
——
对方倒是安静得很，老长时间了也没骚扰陈默一次，这多少令他有些意外，甚至一度怀疑当时对方记错了号码。也没啥，陈默倒是没把这人放在心上。
四月调考出了成绩。就在陈默几乎忘记秦仁杰这号人的时候，居然收到对方发来的短信。
秦仁杰：陈默你等着！我高考一定要超过你！我要考省状元！
陈默在心里反应了几秒钟这人是谁。反应过来之后内心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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