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行“小声”两个字，声音都是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仿佛这两个字就能够安抚他。
父母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他们并不是说歧视这件事，但是一旦发生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就变得难以接受了。
徐飞文尽量平静，但他冷静不下来！
“什么小声！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强制性的命令要求，让徐行简直招架不得。
十几年来从来没有管过他，如今却又开始约束他。
突然爆发起来的叛逆，让徐行都计较不得话语里面的伤人程度。
“你们十几年来从来没有管过我！凭什么这个时候来管我！我成年了！”
“我尊重你们，你们愿意待在国外就待在国外，别把我算进去！我不想去国外，我只想待在这边！”
徐行捏着杯子，吐出字字扎心的话。
“我想和小声在一起，天生的。”
徐行在没遇见叶声的时候，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和男人在一起。
甚至还有几个也就是谈谈的女朋友。
仅是谈谈，后面都是和平分手了。
没想过和谁长长久久，他想的是和那个人，一起走向未来，不需要想，一步步的走出来。
徐飞文嘲讽，他们都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不知道怎么相处起来才是对的。
“同性恋几个有好下场？你就不能往好的学！要学你的舅舅？那是有病！”
慕文茵都是意识到了这些话的不对，脸色白了几分，但是没有反驳。
心像是被针扎一样。
自己现在在父母的眼里就是有病？是不向好的学？
什么才算是好？
他的成绩向来拔尖，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就因为早恋对象是个男人，就全盘否定不学好？
慕浩恩也就是徐行的舅舅，当时因为这个男朋友可以说是闹得鸡飞狗跳的。
慕浩恩是一个人全部扛了下来，后面慕家也算是默认了，慕浩恩倔得不行，当年他不学金融，学医的时候，也是。
一股脑的倔到了底。
“我和舅舅学什么了？”徐行真的很想摔杯子走人。
温水洒在手上，不烫，但是却让徐行觉得刺骨的疼。
刚才徐飞文的话就像是寒冬里的雪，冻得他浑身僵硬，刺骨的寒冷。
徐行抬起头，眼眶红了，“我和舅舅学什么了？”
咬牙切齿，“我谁都没学，我分得清我的喜欢，分得清我想要什么，我不是没有脑子，去学什么东西！”
认为他和舅舅学？标新立异？自己不是异，更不是新。
说完之后，徐行觉得压抑，真的很压抑。
但是走出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索性去了叶声那边。
他想见他，想抱他，想叫他。
慕文茵和徐飞文看着徐行离开，没有说什么出去了就别回来的话。
他们觉得这话说出口了，指不定真的徐行就不会回来了。
“刚才话……真的有些过分了。”慕文茵看向了徐飞文。
慕浩恩的事情，都很清楚，但是很少会提及这件事。
徐飞文当时脑子实在是没有办法思考，被怒火给冲头了。
“我不想这么说的。”徐飞文揉着头，坐到了慕文茵的旁边。
靠在了慕文茵的肩膀上，“刚才抱歉。”
慕文茵轻抚了一下徐飞文的鬓角，“我知道。”
看向他的鬓角，“飞文，你有白头发了。”
鬓角的白发，在黑色里面特别清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俩的鬓角都是出现了白发，而徐行也已经是长成了一个，能够思考，比他们还要高上一点儿的男孩子了。
“这条路太难走了，我不希望他走这条路。”慕文茵将自己的头靠在徐飞文的上方。
双手紧握，“我们都不希望他走这条路，太难了。”
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徐行的抵触让他们无从下手。
“我去找那个孩子谈谈吧……”
徐行到了叶声打工的地方的时候，然后走了过去，想点一杯喝的，发现自己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包括钱。
手机倒是在，但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先生，一杯盆栽咖啡，二十三元，现金还是？”叶声看着眼里闪着可怜的光芒的徐行。
强忍住想要笑出声。
“小声。”徐行眨了眨眼，心底的那点褶皱，一点点的被这个人抚平，只要能看见这个人就好了。
点了点点餐的屏幕，然后对着后面正在做咖啡的一个男人，“一杯盆栽。”
然后对着徐行眨了眨眼，笑了笑。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
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叶声，就这么盯着叶声。
“你的盆栽。”叶声将咖啡放在了徐行的面前，就打算离开，完全不认识徐行一样。
徐行一把抓住叶声的手腕，“我想点些别的。”
转过头，偏了偏，“先生还想点什么？”
“点一个叫叶声的人，那是我男朋友。”
拉了一把叶声，然后把头就埋在了叶声的肚子处。
徐行从叶声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咖啡的味道，明明在这儿工作没有多久，就是沾染上了。
混着薰衣草味道的洗衣液的味道。
察觉出来了徐行心情的不对劲，“怎么了？不是考好了嘛？”
考是考好了，但是被要求去国外了，很不开心……
徐行撇嘴，“没什么。”
还好他们这地方属于一个角落，没什么人往这边看。
“我手机没电了，你手机给我用一下吧，我在这儿好无聊。”徐行蹭了两下。
叶声将手机递给了他，然后拿着他的手机去充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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