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绪把邓朝一领回家,让他乖乖站在大门口不要动。
“你应该换鞋。”方绪对他说。
“不是应该。”邓朝一接过他递过来的拖鞋,换上,“这是进别人家的规矩。”
“你确实很听话。”方绪给出了自己认为最为中肯的评价。
房子已经被方绪打扫得差不多了,连一楼的灯泡都换成新的了。邓朝一坐在地毯上,看在开放式厨房调酒的方绪,跟上一次一样,方绪递了一杯给他,“成年快乐。”
没有过多的言语,方绪似乎总是一股冷冰冰的态度,像一台总是在运算的机器,但是跟机器不同,他近人情。或许离开高中生活过久,邓朝一总觉得他跟高中时候很不一样,他猜想是独立的皮箱生活让他成长,但是他拿捏不准,就像他拿捏不准方绪平稳的神情底下到底藏着多少丰沛情绪的波涛暗涌。
在十二点钟声还没有敲响之前,他们谁都没有提睡觉这件事。方绪打开了电视,跳到了回放的频道,正在播放时事新闻,邓朝一看着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屏幕,没有一点想和自己聊天的迹象,便也盯着屏幕一起看新闻。
新闻的语速很快,播放的新闻从伊拉克跳跃到了土耳其,世界之大,又何其广阔,暗涌之下,是明争暗斗。这时方绪突然开口:“你要不要……去洗澡啊?”
邓朝一吓了一跳,也许应该庆幸方绪问他的问题不是“你对Tesco银行遭受网络攻击有什么看法”这一类的。邓朝一没在看电视,方绪也没在看电视,电视机发出的声音其实就是一个报时机器,提醒着他们“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方绪见邓朝一许久没说话,站了起来:“那我去洗澡了。”
怕多一句都会改变整个空间良好的氛围,邓朝一“嗯”了一声,方绪走后,邓朝一把他桌上剩下的酒连同方绪杯子里剩下的,一同喝了。他上了楼,进到了先前暂住过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直到等到方绪来敲他的门,他才坐了起来。
“我把衣服放在浴室了,你可以穿。”方绪说。
方绪的脸被热气熏得通红,洗干净的头发柔顺垂下来,邓朝一走过他的时候还能闻到他身上说不出来的香味。
“那我去洗了。”邓朝一干巴巴地说道。
进了浴室邓朝一就把衣服脱了,浴室里面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可以完完整整照出全身。他脱得很干净,在镜子面前转了几下,并对自己的身材感到很满意。也确实,邓朝一属于运动系的男生,腰细腿长有肌肉,胯下沉甸甸的,他原本想在浴室里先打出来,这样就不太容易担心在第一次的时候出现意外状况。不过他打了一会也没打出来,只好草草擦干身子,进了方绪的卧室。
方绪在房间里点了香薰,是邓朝一送给他的那一款,是邓朝一把自己最喜欢的味道送给了他,他原本只能期待方绪能够收下,现在已经无比满足了。他在乳木果和木棉的味道里安心下来,或许方绪真的是一台智能计算机,计算出也释放出让他安心的味道。
方绪磕磕巴巴地说:“邓朝一,我是第一次。”
方绪的表情有些奇怪,可能有些想哭的意味。邓朝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亲了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角。方绪身上的温度跟他这个人是一样的,正常人可能有36度,他却要更低一点。邓朝一亲他的时候,方绪就开始哭,明明没有痛楚,却依旧小声地发出呜咽声。邓朝一动作没有停,因为在做之前,方绪就请求他说他如果没有喊什么,麻烦请你继续动作下去。
【麻烦去wb/论坛】
“你不要睡在我床上。”方绪倒在床上,用软绵绵的手推着邓朝一,“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觉。”
就这样赶走了邓朝一,邓朝一也被赶得没有怨言,给他擦了擦身上残留的液体,就出去了。他们两个人是没有温度的交汇的,方绪约他约得无厘头,但邓朝一还是很开心。不论用什么方式去认识方绪,一步步走出去,都是在对未来招手。
邓朝一从浴室洗完澡,路过方绪房间的时候,下意识进去看了看,方绪躺在床上的姿势没有变。他把自己蜷缩得很紧,手肘贴着膝盖,脊背弯成一个虾米状。邓朝一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走了进去,给他扯过了被子盖了上去。方绪动也没动。
他身上没有伤痕,却无端流泪。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像他们这一类的人,出去求学以后就只有一个人了,早些时候,邓朝一有在学校听过关于方绪的传言。说他家里出事,说他品行不端,真实在传言面前不值一提,可他现在居然有一些的相信了。
可能方绪哭不是因为痛楚,是因为他过得确实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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