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逮个正着的皇太子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说没什么。
赵长明知道他还有疑惑和拘谨，毕竟原身被逼着立太子之后，就把这小子看成了仇人，没少疾言厉色，刻薄毒骂，挺优秀一孩子被骂得一无是处，全无自信，到皇帝跟前儿就畏畏缩缩的。
“你从小养在太后身边，太后身体有恙你去陪伴真是有心了。”
太子忐忑不安，父皇难道是怪他只去皇祖母身边而没有为他侍疾吗？
“是儿臣的不是，儿臣日日去请安，只是高公公说父皇正在静养，”言语小心翼翼，“儿臣这才去看望皇祖母。”
说完就见皇帝懒散地说：“朕又没有说你什么，说来太后还挺喜欢听说书的，你每次去都陪着太后吗？”
“是，皇祖母喜欢这些，儿臣就陪着解解闷。”
“那可真是有心了，太后待朕甚好，朕感念良多，”他感慨，“太后虽年长，面容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风姿斐然，看着比皇后还有颜色些，还和别的女子不同，朕闻到太后身上的香味特别，清冽似青松墨竹，带着一股雅，虽少了些脂粉味，但也别有趣味，太子可知道是什么香啊？”
太子……太子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面色一下涨红起来，父皇怎能如此轻佻评论女人体味，这本就是极私密的事，更何况那还是太后啊，皇帝名义上的母亲，简直……简直就是伤风败俗，有悖人伦。
还问他是什么香？他哪知道这是什么狗屁香？再鹌鹑的人也被皇帝这明骚闪了腰，逼得内心爆了粗口。
“儿臣……儿臣不知，父皇……父皇，”太子弱弱地说，“公然谈论皇祖母的……的那个有些不好吧。”
就这么两句话，太子磕磕巴巴用了好长时间才说完。
赵长明眉头一挑，苍白虚弱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母后身上的香好闻，这是对她品味的赞美，就算在全天下人面前，朕也敢这么说，母后身姿窈窕如二八少女，先帝多有福啊。”
这……这？太子又一次结巴了，父皇难道还想对外人说这些狂悖之语？丢脸要丢到全天下？还编排先帝，他听着就面红耳赤，羞臊不已。
想着想着他脸一白，父皇不会看上皇祖母了吧？养母养子，强取豪夺，痴心虐恋，这是要给皇祖父戴帽子的节奏啊。
太子脑补了一百二十万字的霸道皇帝爱上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下子又跪下了：“求父皇收了刚才的话吧，要是传出去皇祖母也不用活了，求求父皇给皇祖母留点体面吧。”
他是如此急切，把对梁帝的恐惧都忘了，活像亲爹干了什么灭绝人伦的事儿，看着赵长明的眼神跟看禽兽似的。
皇帝怒极反笑，一脚就把太子踹下了玉撵。
太子咕噜咕噜滚下来，晕头巴脑的。
抬着撵架的小太监们吓了一跳，赶紧停下，才没有发生踩踏的惨事。
“哎呦，殿下怎么……怎么下来了？”高清翔连忙去扶。
玉撵上厚重的帘子中传来呵斥：“不准扶。”
他伸着的手停在半空中，只能歉意的笑笑。
太子摆摆手，苦笑。
过一会儿，就听见皇帝清淡的声音：“让太子跟着走。”
帘子微微动了动，就复归平静。
苦逼的太子就跟着玉撵走了一路，脚都要走瘸了，果然父皇是想要他这双腿吧。
太子看着父皇下了轿撵，哆哆嗦嗦跟在后面。
赵长明眼角一扫，看到一个小太监跪在殿门旁，单薄的衣裳在这料峭春寒中瑟瑟发抖，随手就把自己的披风给了他，把小太监感动得不行。
太子酸了，对一个小太监都这么好，对自己亲儿子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生成了父皇的儿子。
他命苦呀。
路过小太监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还“哼“了一声。
面对太子的敌意，小太监一脸迷茫满头雾水。
进了殿内，太子手足无措站在那儿，赵长明随意在他书桌旁指了个位置，就有人搬上来一张小矮桌。
手长脚长的殿下委委屈屈的缩在桌边，上面还有一沓纸。
“太子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整日里后宫厮混也不是个办法，太后再宠爱你你也得有个分寸，担起储君的责任，否则朕怎么放心将天下交给你呀。”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旁人一听还指不定以为太子是个纨绔子弟，不思进取的废柴，实则是这位陛下不放权柄，硬生生把儿子拘着，除了后宫没别儿的地儿去了呀，高太监站在一旁都为储君叫屈。
太子不敢抬头，憋屈应是。
赵长明悠闲地抽出一本论语，支着额头，姿态写意，漫不经心的说：“处事得先会做人，太子就把桌子上试题做了吧，多体会人生百态，争取早日人情练达，朝堂上诸公都盼着呐。
这是父皇专门为你准备的独家秘笈，非储君不能沾染，一定要认真思考，据实回答，别辜负了朕的一番苦心。”
太子听了感动，有些熨帖，看来父皇还是能说出人话的嘛。
然后他就看到了纸上写的“识别绿茶婊的一百种招数”。
太子的头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好，这听起来就不像正经人该学的，而且，绿茶是绿色的茶吗？绿茶婊，是一个喜欢和绿色茶水的女人吗？她为什么喜欢喝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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