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新的筹码,而要拿到这一枚筹码,即便那念头令他烦躁到不得不折磨自己才能入睡,他也不能阻止方南只身去见郑铭源。
再等等,他最后一次对自己说,就快了。
路小宇的推论是对的。方南先行赶回北京,的确是为了郑铭源。
他执意在董事会期间离开北京前往深圳递交申请书,已经违逆了一回对方的意思,昨天秘书将航班信息呈交过去之后,方南的手机上就收到了最后通牒。
他必须前去与他见一面,不为别的,这次远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方南匆忙成行,在不便连累郭学友搅和进纷争的情况下,他人生第一次,连同阳阳,还有新请来照顾孩子的阿姨,一并托付给了郑铭源派来的人来照料。
郑铭源在北京能够那样从容镇静主持大局,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只要阳阳还在,方南最终是跑不了的。
方南在走出机场航站楼的一刻见到了那辆熟悉的拉贡达,开车的是郑铭源的司机,一见到方南,他就打开手机上的软件,给方南播放了一段视频。
那是补习班教室摄像头的监控画面,画面上能看见在上课的方阳,还有隔着玻璃望着他,等着他下课的保姆。一切都仿佛平静正常,镜头里的人浑然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正时刻被记录着。
方南二话没说就上了车。
这一次那辆车哪里都没有去,而是直接驶回了方南的家,那幢他为了安置阳阳,以及脱离郑家人眼线而新租的公寓。
曾经郑铭源对他承诺过,会撤走手下安排的人手,他开车送方南回家,也只是送到距离三条街以外的路口。他没有过问方南的新公寓具体位置在哪里,好像他真的已经学会了放手和尊重。
那是他最后一次认真地请求方南为了自己留在北京,而方南认真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那天夜里,方南曾经因为郑铭源一瞬之间流露出的软弱而动摇过,可是现在他明白了,自己从未有一刻真的从那副牢笼中逃离过——郑铭源知道公寓的地址、楼栋、门派,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甚至还拥有一副公寓的钥匙,因为当方南开门进屋的时候,这位对他下最后通牒必须要见面的人物,就好整以暇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还冒热气的茶。
“我以为你变了。”
方南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之后说。
因为疲倦,他其实不想把话题进行下去,可是阳阳的补习班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下课了。他必须在那之前把郑铭源请出这间屋子。而那不过是郑铭源为了让他开门见山把话说出来的另一种手段。
在经历过这些事以及那个狼狈的夜晚后,他不再给方南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他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他不打算真的放方南离开。现在,就要看方南本人的态度了。
“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毕竟我也有自己的责任,但你为什么总是要牵连进无辜的人?”方南最终问了。
“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吗?就为了这个?”郑铭源挑眉问道,“你大老远跑去深圳折腾这一趟,回来就是要和我谈条件来的?为了那小子?”
他意有所指,目标已经非常明确,他连方南的公寓都进的来,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方南抵达深圳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路小宇。
“是。”方南回答,“如果你还希望我保留最后一点对你的尊重的话,那么也请你讲究一些底线。否则我没有办法平静地和你对话。”
郑铭源不以为然。
“你在指责我不够道德?”他轻蔑地笑了一下,“方南,爱得不够的人才会讲究道貌岸然,如果我不是在乎你,我根本用不着兜这么大圈子。”
“这和爱不爱有什么关系吗!”方南终于忍无可忍,“郑铭源,我不能重新接受你不代表我就会接受身边的另一个人,你不能这样,因为一己之私而针对与我关系亲近的人,别逼我和你对着干。”
见面后的第一次,方南在郑铭源面前收起了表情,他不再维持过往那副温和的样貌,眼神中的尖锐透出来,郑铭源记得那种眼神,过去,当他们还并肩作战,一同去对付别人的时候,方南便是这样支撑起他的后背的。
方南在他面前,总是忧郁、隐忍、不解、或伤感的样子,他为自己的自由而放下姿态恳求过,却从来没有摆出这样泾渭分明的警告架势来。
那有一点刺痛到郑铭源,因为意料之外的疼痛,他本能地摆出一副凶相。
“噢?”他不无刻薄地重复道,“你是打算怎么和我对着干的?”
“东南事业部现在是我的。”方南盯着他的眼睛回答,“你亲手把它交给我了。项目部需要一位副手,我有任职权,明天他就会到部门里来报道。”
“方南!”郑铭源忍不住吼了一声,“你真的要保那小子?为了他,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你要和我对着干?”
“什么紧要的关头?”方南同样问道,“你当初来找我的时候,所说的不过是要帮远播度过难关。如今远播已经度过了难关,为什么剩下的残局会对你这么重要?”
方南说完,讥讽一笑。
“说到底,蠢的是我,竟然相信世宏一开始介入进来的目的是纯粹的,竟然会相信你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家族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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