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平淡，语气里满是毫不留情地决然，看向方南的眼神，眉头却始终皱着，仿佛并不乐意看见方南对待这件事的反应。
“我本来是不希望你过多地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郑铭源最终扶了一把自己的鼻梁，说，“我知道你一直有心软的毛病。我们家的这些事……你不知道也罢。但重大的计划上，我又没有别的可以信得过的人。关键的场合，我还是需要带上你，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相信，我原本打算让他们相信的事实。”
方南一愣，仿佛郑铭源话语中不带加深的信息量于他而言，也成了一件令人退缩的事。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字压着一个字，吸气似的问道。
“找你陪我一起去长安俱乐部的那个晚上。”郑铭源最终回答，“我带你见了京城里不容易见到的大人物，也让你代我喝了酒，还让你在包厢外边等了我半晚上。能让你也做到这样的接待规格，怎么可能只是一次普通的会面呢？从一开始，我就是打算让所有人都这样以为。我就是想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次的深圳项目，真的有一个所谓的标底。这样一来，陆沁和首开的种种交易，才会都围绕着那个并不存在的‘标底’展开。这本来是正确的决定。但是那天晚上我真的很后悔。因为有那么一刻，在你坐车离开之前，我其实是想当面把一切计划都告诉你的。我恨自己那天只是让你代我喝酒，所以站在你面前，我比你要清醒得多。我清楚地意识到，如果我告诉了你，那么很有可能，你会做出和今天一样的反应。你不会认同我，不会喜欢这个计划，甚至可能成为这个计划最大的风险和变数。那个时候，我意识到，并不是我不想要去信任你。方南，我所处的位置已经决定了，我不能够再像过去那样信任你了。我看着你越走越远，同时心里也意识到，你确实会距离我越来越远。这是我最不想要去承认的一件事。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是多痛苦的事吗？”
郑铭源原本低垂着眉目，说到此处，他的眼角竟然弥散开一点红色，他停顿了一下，不再像过去在方南面前那样情绪失控，而是一种平静的，甚至平静到让人生出一股寒意的抬头看了方南一眼，
“但是那个晚上，那小子却去了你那里。他可以去找你，有资格在你的身边安慰你，在所有的担子我想要与你共同分担，却无法与你分担的时候，你却可以因为他的事而伤心，把什么想法都坦白地对他说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的？他为什么在这？他为什么可以在我就没有办法在的位置，开诚布公地对你做所有的事？方南，我也是个人，甚至比普通人牺牲掉了更多的人生选择权，可即便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得到一个毛头小子都能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你知道这样的事，会让我想做什么吗？”
“路小宇…….”
方南念起那个名字，如遭雷击一样从座椅上站起来。
郑铭源想要除掉路小宇，从那天夜里开始，他就想这么做了，而路小宇，路小宇他根本什么都还不知道——！
方南向后退去一步，猛地一把推开凳子，转身就想往会所外冲去。洁白的桌布被一把扯落，郑铭源也越过餐桌，以丝毫不容反抗的力道，将方南整个人拽住，压倒在地毯上。
“别去了，来不及了。”
除了那句几乎给人温柔错觉的话，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俯身下来，抱了抱方南。
“只有今天一个晚上。我知道你不想留在北京，留在我的身边。我答应过你，可以让你离开。但即使你远远离开我了，我也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谁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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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少爷的爱真的是健康的爱吗，写这一章的时候我一直在想。
人到底有没有资格去追求一种不健康的爱呢？
很多时候，我们总说，爱一个人难道也有错吗？好像也没有。但正是这种不健康的爱带给了人们痛苦。
我觉得爱这种事情，他并不是一个东西，不是天然存在在什么地方，谁都能顺手捡起来的路边拾遗。它是需要学习的，只有拥有正确的爱人能力的人捡起它来，才能享受到快乐。而其他的人把他据为己有，痛苦，便是上天要给你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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