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辈分又不是按年龄来算的。”云景无谓，“不少修炼数百年的老怪物都还算景师兄徒孙呢。”
“……我师父多大？”莫凌云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他好像从来没问过景容年龄问题。
“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有时候莫凌云觉着自己挺能耐的，比如云景随便怂恿他两句，他就真来问了：“那个……师尊……你今年……多大呀？”
“你呢。”景容反问，情绪难辨。
“我？我遇你那年是十七岁，现在应该是十九了吧？”莫凌云认真算着。
“怎么用遇我那年计数？”景容见过许多计数法，莫凌云还是第一个用遇见别人的时间来计数和表达的。
“因为……”莫凌云一顿，“遇见师尊那年，是我最重要的年岁。”
“是吗？”景容一时没反应过来，答着莫凌云最初的问题，“我与你年岁有些相近。”
“师尊也是十九？嗯不对。”莫凌云想了想，想起来景容跟他讲自己差不多这个年纪结婴，那就是，“有九或者一？”
“反过来。”
“什么反过来？”这次是莫凌云没反应过来，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试探道：“九十？”
景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果不其然见了莫凌云呆滞的模样。
他本以为话题到此为止了，哪知莫凌云拍了拍大腿，“……互补！”
“对。”景容也没问他们一个九十一个十九哪儿互补了，只依着莫凌云意应下。
“等到师尊下一个九十年，我应该就没了吧？”莫凌云撑着脸，天马行空地想着，他清楚修士年岁悠长，他这鲜活的十九年，在修士看来也不过是一朝闭关流逝的时间，于景容这样的绝世天才而言，长久以后，或许也只是弹指一瞬。
“不会。”景容垂眸。
莫凌云却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来了这疫区我才发觉，人的性命可真随意啊，一眨眼就没了。”
他说着又笑了笑，趴上桌子凑近了景容几分，问着：“百载后师尊可还会记得我？”
“你不会死的。”景容拧了拧眉，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高兴莫凌云这么随便谈生死。
“啊，不要纠结这个问题。”莫凌云摇了摇头，老神在在地说着：“百载后许是记得的，那千载，万载呢？”
景容说不出驳斥的话来，他对时间没什么概念，莫凌云这么一说，又好像动摇了他的看法，这天地万物，一定要有个时间计数吗？
见景容不答，莫凌云不甚在意地冲他笑了笑，问：“我伴着师尊，师尊就记着我，好不好？”
“我……”景容正要说话，又被胸口处传来微微的疼止住了言语，他伸手按了按左胸下侧。
莫凌云也从凳子上蹭地站了起来，“师尊哪里不舒服吗？”
“许是灵力消耗大了些。”那股疼又默无声息地隐匿了下去，景容茫然地按了按胸口，他还真没这么随随便便地疼过。
“那你早点休息……？”这话脱口而出时莫凌云自己都噎了噎，“不是……我是说……”
“不疼了。”景容瞧着慌乱的莫凌云，收了抚住胸口的手。
“真的吗？”莫凌云不太信，犹疑地瞧着他。
“真的。”景容自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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