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坐了起来,抽了剑又以掌侧拍回,微微拧起的眉也压下了他眸中光亮,房中孤灯摇曳,窗外是风吹树影婆娑,也不知景容回来了没有。
莫凌云想着,仍是难眠,索性提了外衫出门去。
至于景容,他跟南思远的话似陷入了僵局,虽说南思远这人讲话,一般不超过三句就能把人气得不想再跟他讲下去,但景容一向不会在意他话中的刺,两人也勉强还能讲下去。
“你此来为何?”是景容发问。
“寻点上古之密。”是南思远无谓。
“何密。”景容本也无谓,只下意识接了这么句。
“你说,这上古真的只有一位神吗?”南思远刻意压低了调子,这是夜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再配上那几分高人的气势,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景容不答,他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你看这蛊族身负丢失神物之重罪,偏又丢的只是块无甚大用的石头,按容榭神记,创世神他并非轻易苛责之人,这蛊族先辈怎么就自责到自甘固封全族到苦寒之地永不踏足北境的程度了呢。”
这是景容第一次知道,南思远竟对上古神记那么感兴趣,也第一次知道,他这么能,侃侃而谈。
但景容本身对上古神容榭的认知也不低,索性接了他的话,“《古神本纪》蛊族为叛神入魔者,有此惩戒不足为怪。”
“不,不对。”南思远否决,也不觉得在人家蛊族地界讨论蛊族八卦不妥,“若仅是魔族动乱,容榭神身为创世神,又怎么可能一同消泯天地间。”
“所以?”不知怎的,景容不太愿意参与这种话题,偏偏蛊族这里现在能和他说上话的除了莫凌云就剩南思远了。
“上古时,有没有可能不止容榭一位神呢?说不准上古之战其实是诸神之战呢?”南思远似说到了兴奋处,不自觉走近景容几步,又被景容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讲,对着景容他总很乐于讲这些他探究了多年的事,哪怕景容永远是那波澜不惊的模样,甚至还会用古籍堵他。
“《古神本纪》为伯阳祖师联合灵均乐神及我宗开山祖师注之,你若有惑,大可赴梦中与祖师请教。”景容莫名生了股火气,声调中也带了些不耐,似有拂袖离去之兆。
“我只是合理质疑罢了,若这世上当真只有他一位神,又怎么可能有人逼得他以身殉之。”见景容似恼了,南思远也恢复了平日里的语调,那眼中的几分狂热也褪成了冷淡,这不苟言笑的样子,还真有几分道门高人的气质。
“纵是如此,一切早已散如云烟,又何必追究。”景容惊觉自己竟挑不出南思远话中任何问题,若细想下去,说不准是徒增烦恼。
“我就是好奇罢了,毕竟,我们道门的《古神本纪》可能跟你们玄天宗的不太一样。”南思远说得意味不明,他话音刚落,那头就响起了莫凌云的呼唤。
那身姿挺拔的黑衣男子就站在两人对首,南思远似被凉凉扫了眼,他复唤景容时又柔了调子:“师尊,我们回去。”
“你这徒弟,非凡物。”这是南思远今夜跟景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第一次,算不上正面的见莫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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