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云不想看,亦不敢看。
他们这儿添了些热闹,玄天宗其他地方多是冷清的,也包括春澜殿。
这中秋节,宁清向来孤身一人。许是有过几次他人相伴的节日的,可后来又成了一片死寂。
那年秋月相伴,他握着年少的颜淮的手,一点点教着他吹奏,颜淮看不见,学的倒是快,他若是吹准了调子,宁清总忍不住笑——为颜淮开心。
第一首完整的曲子,颜淮正是在中秋吹给他听的,那时宁清只觉惊艳,眼前人微微抿了唇,略有些局促不安地收了笛子,小声说着:“以后我会给折澜吹更多曲子的。”
颜淮看不见,自然也不知宁清眼中情绪几番变化,良久才伸手握住了颜淮手中笛的另一端,轻声应着:“那我等着你。”
似羞怯,更是欢欣,颜淮唇角不自觉微扬,待宁清手抚上他蒙了布的眼角,颜淮才收回了那一丝笑,瞎了这么些年,他想他定是愈发面目可憎了,唯有愿意伴着他的宁清,方会不嫌。
颜淮这么一想,自然也就放松下去了。月下竹影婆娑,少年人人影成双,悠悠笛声徜徉,待曲终,青衣少年终是鼓足了勇气握住身旁人的手,低声喃喃:“我陪着溯回,年年复月月,月月复年年。”
年少爱恨最纯粹,若心动,也有足够的勇气去表述。
宁清眨了眨眼,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下一瞬,只见月牙白身影翩然而至。
宁清未动,只唤:“师兄。”
“怎么一个人在这。”景容站定,他听云景说今儿找了一天都不知道宁清在哪,索性等两个闹腾的人散了,自个儿出来看看。
“今夜月明,就随便出来走走。”宁清答。
“可今日中秋……”景容正欲说些什么,就被宁清打断了:“中秋月明人团圆,可它跟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莫要胡说。”景容轻斥,“小景她们可是念了你良久的。”
闻言,宁清神色一顿,隔了一会儿才应道:“还是算了,我本就喜静。”
景容哑然,轻叹:“若是心中郁结不抒,对长久修行可不是好事,折澜,你当真心结已解么?”
“我也不知。”宁清低低笑了笑,四目相对时没能压下眼里那一丝迷惘,是他先错开眼神,说着:“顺其自然便好,师兄也不必为我挂怀。”
“你是我师弟,怎么可能不挂怀。”景容无奈,见宁清不答,只得说道:“夜里更深露重,莫要着凉,我就先走了。”
“好。”宁清应下。
待景容离去,山风掠过竹影婆娑,宁清抚着笛身,片刻,竹林中悠悠笛声又起。
修道之人鲜少过节,南境普通人居多,中秋节也就比地广人稀的北境热闹得多了。
舒华宴下午就带着自家徒弟从别样天总部溜下山了,他要趁着这次中秋好好玩玩,也要好好补偿补偿因为他三天两头离别样天出走而独守空房的徒弟们。
虽以师徒之名,但了解的都知道,这些人是舒华宴有名有份的侍君,舒华宴有点小收集癖,总喜欢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找找,这八个徒弟,也是性子喜好各有不同的,偏他就能把人家喜欢点啥和对人家重要的日子记得清清楚楚。
舒华宴生得一副好皮囊,待人又是真心实意的好,他宠着你,护着你,又敬你爱你,砸钱也是一等一的厉害;也难怪无数俊秀公子知他浪荡,仍要前赴后继地向他而去了。
舒华宴喜美人,不限性别,不限种族那种,只是性取向:男。若是见了漂亮姐姐,他也是喜欢和人家赏花吟月的。
因而,舒华宴在红楼中人口中,那名声不是一般的好,姑娘和公子们也总盼着他来;就算不求春宵一度,谈谈风花雪月琴棋书画也是好的,一夜畅谈还有钱拿,多好。
九个俊俏公子走在一起的场面是惹人瞩目的,尤其路过一些繁华之地时,总有人往舒华宴怀里丢帕子,舒华宴来者不拒,遇见喜欢的样式还能抬头眨着他那桃花眼冲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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